言下之意竟是要用自己的身份压人了,若不是恩人,难不成还要让牧遇之和他们二人行礼不成。风音三人满脸怒气,这女人竟然打断主上讲话,还出言不逊。要不是不便暴露身份,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喻秋雅本来只想在二人面前显露下身份,好挽回些面子,却被几人周身的杀气吓得脸色微白。
喻维无奈摇头,这几位听到自己的身份面不改色,分明是大有来头。秋雅真是被宠坏了,平时看起来大方得体,真的遇到事情到底是改不了骄纵的本性。无奈之下,也只得出来打圆场。“小妹顽劣,自幼被惯坏了,还请几位不要介怀。”
牧遇之似笑非笑,目光在喻秋雅身上微微一顿,“无妨。”桑榆则一脸面无表情,就好像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似的。
一行人在喻维的招呼下上了车,喻维本打算让两位女子共用一车,但见牧遇之无比自然跟桑榆走向了同一辆马车之后,只得作罢。
桑榆一脸不愉地看着大摇大摆上了马车的牧遇之,牧遇之不为所动,笑着道:“我是你的病人。”桑榆无法反驳,便就让他上了车。
红衣与风音三人上了马,走在马车一边。一行人朝着燚羽都城炽都进发。
马车上,桑榆背靠车厢,坐得笔直,眼帘微垂,看上去似是在小憩一般。牧遇之斜靠在长长的座椅上,姿态说不出地潇洒,还透着一份恣意。
他抬眼看她,明明是坐在眼前的人,却总觉得远在天边一般。真是冷淡啊。
他无奈地一笑,挥手在马车周围布下结界。感受到这股强悍的灵力,桑榆不由睁眼,视线扫了一圈,定格在牧遇之脸上。随后手腕一翻,手中的透明丝线缠上他的手腕,牧遇之极其自然地将手腕往前一递。
“你不该动用灵力。”
上次查探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这人竟是强行将灵力凝成桥状,接上自己破碎的心脉。要知道寻常人体内的灵力虽可以像溪流一样环绕周身血脉,但灵力是无法直接凝聚成实体的。
灵力分为金、水、火、土、风五种属性,但每种属性的灵力并不能直接化为水跟火这些实体,只能让术士调动身边已有的元素,元素亲和力越强,术士调动属性的能力也就越强。但这人竟将体内的灵力凝成接近实体的存在,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要无限增加灵力的密度,将它压成一定的形状。这需要多深厚的灵力,还要有多强的掌控能力,是难以想象的。
桑榆自诩无法做到,所以才在发现他体内情况的时候连说“有趣”。但牧遇之维持住了自己的心脉,却也让他无法随心所欲地调动灵力,灵力一旦出现剧烈的流动,势必会破坏心脉处的平衡。
“你识得他们。”“他们”自然指的是那两位燚羽皇族。牧遇之并不觉得方才这一个举动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只是满不在乎地转开话题,而且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桑榆一开始就清楚两人的身份,且从她的态度看来,哪怕是哪个从头到尾彬彬有礼的皇子,她也没有给好脸色,分明是有过节。
桑榆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但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将自己的灵力探入牧遇之体内继续探查,既然答应了救人,还是这么有趣的病例,自然要尽心一些。
“有过节?”桑榆安静地探查,牧遇之却不依不饶地追问起来。她对自己一个陌生人虽然冷淡,但态度却温和,若不是有过节,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有隐隐的敌意。而看着喻墨喻秋雅的样子,又不像是认识桑榆,这就让人看不明白了。
而桑榆先前放出环沙玉的消息,似乎又在引喻维上钩,她究竟要做什么呢?
桑榆却摇头。素手一翻,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冰蓝的细颈瓶子,递给牧遇之。
“一日一颗,连服五日。”
牧遇之双眼一眯,见她神色不似有假,便接过药放好,继续猜测道:“不是与他们有过节,而是与燚羽皇室?”他可是记得,她听到对方是燚羽皇室,才放他们过来的。
“太聪明不是好事,玉公子。”反正她本来也没想着要瞒。
听她喊“玉公子”,牧遇之轻笑出声,纠正她。“牧遇之。”
言下之意:告诉你的才是本名。
桑榆不接话,淡淡地收回丝线,“今日一颗。”
牧遇之这次竟十分好说话,不再继续追问,而是拿出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奇特的是,那药丸竟不是滚圆的形状,而是微带一点椭圆,大部分是紫色,颜色一边深一些,一边浅一些,与寻常药丸很不一样。牧遇之将药放进嘴里,竟然一点苦味都没有,带着一点甜、一点酸。牧遇之微微挑眉,略带讶异地看向桑榆。
桑榆似是看懂了他的神色,“我不喜欢苦药。”
“我也是。”继续保持队形。桑榆却不再开口。牧遇之也不甚在意,调整了姿势横躺在座椅上。
车窗里吹进一阵阵山风,带着泥土、草叶的气息,混上桑榆身上淡淡的药味,他竟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微合着双眸,嘴角始终微微勾起。她似是极为冷淡,几乎不主动跟人说话,却意外地浑身散发着让人安心的味道,她不拐弯抹角,相处起来也格外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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