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听了这番话,脸色是红了青,青了红,心里憋屈的不行。她不是骂不过老太太,而是豁不出去那张脸。
张老太太出生在旧社会,十二三岁的时候给富人家做丫鬟,签的死契,一辈子的奴,要不是后来战争爆发,她也不会流落在清河湾嫁给张老爷子。
见惯了大家小姐温柔端庄的作态,张老太太心里一直羡慕嫉妒着,可她又觉得自己为奴的经历太丢人,因而到了清河湾后,便从没和人说起过,那段过往,是她一生最大的污点。
但可笑的是,张老太太在嫁人后,竟是不自觉的模仿着心里那抹羡慕嫉妒,想让人觉得她和村里那些围着锅台转的其他媳妇是不同的,于是张老太太开始了装。
在人前,她装温柔、装贤惠、装慈爱,别说是破口大骂过,就是疾声厉色都从来没有过,从她嫁到清河湾开始,谁提到她不说句:老张家的媳妇,不是顶顶美的,但绝对是看起来顶顶舒服的!
久而久之,张老太太开始习惯在家里耀武扬威,在外面,依然是端庄贤惠。
张老太太到底是没有和张老爷子呛声,因为她找不到好的借口,最后气得只能朝躲在儿子身后装可怜的胡秀娟吼,“没个眼力见的玩意儿!还愣着干啥?!去厨房烧火!”
胡秀娟低着头弱弱的应了一声,微颤着身体出屋去烧水,任谁都没看见她那张狰狞阴狠的脸。
张老太太的气算是出了一半,可一想起她那几分地的蚕豆苗,气又喘不匀了,“就这么算了?那老些蚕豆苗,等长成结果了,可是能抵不少口粮的!蚕豆种还是花钱买的呢!”
“那可不能算!”张福生率先叫了起来,“那死老太太说好给我们种的,挖了她就得赔!”
张老爷子也是点头,“话没错,不过还是找老村长出面的好。”
张老太太脸色一僵,“找啥老村长?你忘了咱那地是白种的?那鸡可没给,老村长要是知道了,能偏向咱?”
提起这茬,张老爷子也想了起来,顿时拉下了脸,心里尴尬气恼的厉害,“不干正事的老婆子!当初咋不抓鸡给人家?真是添乱!”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句,张老爷子羞恼的回了东里屋。
张老太太也气的回骂了句:“黑心肝的老头子!当初你也是点头同意白种的!”
张福生有些不甘,“娘,那咋整?就这样算了?那能赔不少钱的!”够吃好几顿肉的。
“娘再想想!先做饭吧。”张老太太有些心烦意乱,摆摆手就去了厨房。
进厨房看到胡秀娟,张老太太忽然明悟了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胡秀娟,心里有了思量,难得没发脾气、没冷言冷语的,煮苞米粥时,更是多抓了一小撮。
隔壁林家。
老太太在厨房做饭,熬米粥、蒸蛋羹,后因林清说想吃炒鸡蛋,老太太便又加了一道青椒炒鸡蛋。
林清搬张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老太太做饭,原本她想帮老太太烧火,可老太太心肝心肝的喊着就是不同意。
老太太兴致很好,甚至还唱了首宛转悠扬的曲子,林清很是给面子的拍手叫好,听得老太太越发兴奋起来,一首接一首的,没完没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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