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是我们的权力！”
“怪胎就是怪胎，难怪没人喜欢他。”
斥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一碰到自己的底裤，那些人都变了脸色，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指责他，却无人直视始作俑者。
“能保证吗？”他握紧了拳头问。
“能。”回答的人是麻因鲁。
这个黑肤白发的少年，走到他身边，将手臂摔到天花板上，化作黏腻的蛛丝，散发人工香味。
而后顺着天花板的蛛丝，麻因鲁的身体四分五裂，交织雪白，向下扩散，将众人围困在稠密的蛛丝中。甚至“贴心”地将哲宴困在中间，防止激愤的人群动手。
哲宴的五指握紧，分散再各地的器官同时消散；而后他的五指松开，六枚全新的眼球在手中生成，顺着蛛网的缝隙逃脱，开展搜寻。
这一切并不难，甚至比之前顺利得多，没了闲杂人等的干扰和恬不知耻的追踪，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搜索。
“储藏间的废弃办公桌，第三格抽屉，整个抽出来，屉格深处有一把钥匙。搬开办公桌，钥匙打开那个地下柜。”
记下这段信息后，裘伽便离开前往一楼。几分钟后，果然带着沾满灰尘的银币归来。
而在这段时间里，哲宴也终于看到，铂恩把典籍放回办公室。
只是他并未让铂恩来帮他解围，反而是用眼球，把铂恩引去其他地方。
他知道铂恩会心软。
他接着公布第二枚银币的下落。
三，四，五，六。
一枚比一枚刁钻，一枚比一枚令人意想不到，到后面他不得不制造出嘴，反复诵念长篇累牍的寻宝步骤。
半小时后，所有的银币全数找到。
黏稠的蛛网慢慢收束，重新凝聚成麻因鲁的模样。
围观人群无言地看着哲宴，眼中的厌恶已经变成惊愕，庸人们很清楚，别说半小时，多给半天他们都找不到这些银币。
汗水已经沁满了哲宴的额头，同时控制六枚器官不停移动，极大消耗了他的体力。
“不错啊，怪胎。”
裘伽心满意足地把银币塞进口袋，凑近了他，眼神和语气一样戏谑。
“这样你满意了吧。”哲宴微喘着气说。
“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说说，院长和雷尼奥大哥藏在哪么？毕竟你耽误了大家这么多时间。”
裘伽得寸进尺的提问，很快又调动起众人的注意力——无法找到更多的银币，不代表他们没法碰运气。
“院长我不知道，”哲宴闭上双眼，觉得有些晕眩，接着说道，“但是如果要找雷尼奥，你们去天台就行了。”
“天台已经被人翻遍了，根本没有雷尼奥大哥的身影。”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他的魂名能改变摩擦力，你们从天台往下看，他就踩在一根栏杆上，跟壁虎似的躲在主楼外墙。”
话音刚落，有人拔腿就往天台跑。来不及验证真实性，不少人也跟风跑过去。但仍有人驻留在原地，提防哲宴调虎离山。
“我去看看。”
麻因鲁说了一声，旋即甩出手掌，借着蛛丝往天台的位置弹射。裘伽和蛮格始终在哲宴一米内，不给他任何离开的机会。
不多时，上方传来嘈杂混乱的跑步声，撞击声。期间夹杂着“别让他跑了”一类的喊声。
“裘伽，上来！”
麻因鲁的声音从楼顶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两段粗糙结实的蛛丝，直接从栏杆外垂落。
听见声音，裘伽双眼泛起贪婪的光。他拍了拍哲宴的脸，与蛮格一并翻出走廊，吊着蛛丝登上天台。
“谢咯，怪胎。”
其他人见状，也不再盯梢哲宴，纷纷往天台跑去。哲宴看着众人逐渐消失，闭上双眼，再次发动【流浪记】。
眼球们飞离身体，与此同时，漆黑的视野中，亮起六块屏幕。
搜索，游荡，检视。
法瑞锡不知所踪，悦露莎在医务室，汉牡在储藏室。铂恩和大多数人在天台追猎雷尼奥。
办公室没人。
他睁开眼睛，走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召唤觉醒法》就放在书架高处。抽出典籍，有几页内容断了线，差点随手稿一起掉出来。
铂恩做事还算细心，记得把手稿一起归还。
哲宴把典籍撕开，让书页掉落在几个显眼的位置，抽出手稿，离开主楼。
塔克孤儿院的竞赛进入了尾声。几乎所有人都在滑溜的天台，追击灵活的雷尼奥大哥，悦露莎和汉牡固守一室，像三幕戏的背景板。
如果这时有人从天台往下望，就能看见一个蚂蚁似的小黑点，朝宿舍楼走去。
但哲宴知道不会有人看得见。
他走进宿舍楼，径直走上二楼，停留在一扇门前。
——“没证据，我们就没做过。”
他一直记得这句话。
这也是此时此刻，他站在裘伽与麻因鲁寝室外的理由。
一张嘴从他手腕脱落，咬住那份手稿穿越门缝，抵达裘伽的床底。而后他放出眼球，在确定那几页破纸躺在床下后，打了个响指。
所有器官齐齐消失，他抖了抖汗湿的衬衫，眺望远处天台上，三人组模糊而显眼的身影。
——那么，我来制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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