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下了车,和尚向华叔做了个数钱的动作,华叔一下醒悟过来,掏出钱包付钱。自从见了艾青后,和尚悄悄地把后勤财政交给了华叔来管。搞得华叔一下不习惯,平时甩手掌柜做惯了,现在都不得不操心起油盐柴米等开销来。
这个小村庄不大,稀稀拉拉的房子高低错落的建在一个小山坡上,有的房子建得很气派,小别墅似的;有的还是老旧的两层砖混结构;也有的是土坯房,歪歪斜斜的外面用木头顶着,不知里面住人没有;靠近孙亮家新楼旁戳着一间低矮的石头房子,墙体泥胚里露出大个小个的鹅卵石,有的地方泥巴剥落,露出一两根发黑的竹片,檐下一个铁皮烟筒伸出来,黑乎乎的,把周围的墙体和瓦片也熏得发黑。这么一栋漂亮的小洋楼旁边搭着这么一个古董似的小屋,实在是难看,就像冰清玉洁的白雪公主手挽手牵着一个一身灰尘的乞丐。
孙亮见大家盯着小屋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这是我爷爷住的。”看到华叔四人一脸吃惊、愤怒的表情,这家伙赶紧解释道,“我爸妈做好这个新房子,要我爷爷搬过来住,可他死活不来,可不是我们不孝顺。何况我和我爷爷还是很亲的。”
正说着,远远见一老人勾着腰背着一捆柴草往这边走来,孙亮看到一边叫着“嗲嗲”一边跑过去从老人肩上卸下柴草,一把甩到自己背上。老人看到孙子,喜上眉梢,却又一下愠怒道:“这些天又去哪里赌博了?早晚被人打断腿!现在回来,是不是又输光屁股了?”
孙亮一边陪着老人往回走,一边笑道:“哪有去赌哦?我是回来看你的。”
“早晚被你爸打断腿!”老人呵斥道。语气中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疼爱。
“这几位是你朋友?”走到小屋前,看到华叔四人含笑看着他们,老人转头向孙亮问道。
“我们是孙亮的朋友。”华叔赶紧接嘴道,“我们从四川来的。开大石喽,大青豆,黄谷皮,碾子一来化成米……”,华叔又像寺庙里的和尚一样开始念起了他们的“开石经”。
老人听到“开大石”,两眼一下亮了,两步走到华叔面前:“你们从四川来,姓什么?”
“我姓华。”华叔自我介绍道,又指了指和尚三人,“这几位是我朋友,我爷爷临终前要我来找您。”
“哦,终于在我这辈等到你们了。”老爷爷叹道,“这么多年了,就怕哪一天后辈不听话,这个东西就糟蹋了。”老爷爷一边说着一边瞪了孙亮一眼,骂道:“一天到晚不着家,就知道去外面疯,你爸妈开个家具厂不容易,也不知道去帮忙。你现在骑个车子去厂里看看,顺便叫你爸妈回来吃个饭,说家里来客人了。”
“厂里请了那么多人,还差我一个?”孙亮争辩道,“要他们回来,打个电话就可以嘛。”语气中透着不满,其实他是怕爷爷把他支开,把玉佩给了华叔,那他的十万块不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叫你去你就去!使唤不动你了么?”老爷爷一下子瞪起了眼,像一头愤怒的雄狮,没有一丝爷孙见面时的慈祥。
孙亮知道爷爷的脾气,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也不敢犟嘴,嘟嘟嚷嚷的往屋里走,推出一辆摩托,骑上车子一溜烟就消失在村道上。不过他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骑车到村口树林旁,给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回家,自己坐在路口,守株待兔防着华叔他们开溜,他不由的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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