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稀里糊涂地活二十多年就算了，死了不能再当糊涂鬼。
“小徐来了，怎么不进去？”
钟原闻声回神，回头看见护工张阿姨端着一盆水站在身后。
“嗯。”钟原帮张阿姨打开房门。
张阿姨是他请来专门照顾妹妹的，为人心慈，对他妹妹没有一丝懈怠，对他也很关心，经常劝他换个正常作息的工作，甚至主动要求降工资。
“小徐啊，少上夜班，注意身体。”张阿姨惯例性地劝说。
“好嘞！”钟原笑嘻嘻地应和。
张阿姨看钟原嬉皮笑脸的样子，猜他又是敷衍自己的，可狠话说不出口，只是无奈叹息。
她知道肇事司机是个穷鬼，没赔多少钱，夜班工资高，钟原要养活一个植物人，也不是说换就能换的。
张阿姨拧起毛巾，准备给钟歆诺擦脸，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手机，哎呀一声惊呼。
“完了！”
“怎么了？”钟原问道。
“那个小姑娘手机忘这里了。”
钟原很快醒悟过来，听张阿姨说，有个医科大学的志愿者经常来探视他妹妹，那个志愿者一般晚上来，他至今还未碰到过。
“她走多久了？”
“没多久，就五六分钟。小徐，你腿脚快，赶紧的看能不能给追上。长的不高，娃娃脸，穿的牛仔服。”张阿姨形容道。
“叫什么名字？”钟原接过手机。
“路樊音。”
钟原跨出门槛，张阿姨又补充道：“对了！她右耳戴着一个白色的耳钉，形状好像是个英文字母，我不认识。”
“好！”
钟原乘电梯下楼，飞快往医院大门的方向跑去。
住院部距离大门有一段距离，正常速度步行的话，需要十五分钟左右，而且路线单一，只要脚程够快，一定可以追上。
穿过门诊大厅，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穿着天蓝色牛仔服的女生，个头娇小，身高一米五五左右。
钟原停脚喊道：“路樊音！”
女生闻声回头，目光和钟原在空中交汇。
钟原朝女生走过去，气氛莫名尴尬，因为都不说话。
他走进了，那女生才开口，问道：“你找我？”
钟原在女生身前一米半处停下来，在看到女生右耳上“L”形的白色水晶耳钉时，他可以肯定就是路樊音本人了。
不知为何，他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只戴耳钉的小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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