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好讨厌一次说这么多话…”皮拉洛叉着腰扭了扭脖子,直到骨头喀吧喀吧响起来才满意地停下了动作,看着气势汹汹的贾伊夫,他反而心情变好了,又露出了那种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精心保养的牙齿被午间的阳光一打更显得白亮耀眼,不过接下来他说的话,真让贾伊夫感觉这笑容简直像是断头台上那把斜面利刃的反光。
“贾伊夫啊贾伊夫,你要知道,球探就是球探,转会官就是转会官,把自己球探的工作给做好就行了,私自插手转会可是很不明智的举动哦,当然,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才能的话,谁也不会拦着你去展现天赋,可惜…
至于你说为什么不去找罗德里格斯一家刺探情报,嘿嘿,又要说回到你的个人能力上了,你以为俱乐部会那么容易让你从一个十岁孩子身上赚到三十万埃斯库多的信息费?如果够格进转会部门还好,大家一口锅里刨食,犯不上坏你辛辛苦苦趟出来的路子。可现在的情况是,你没吃这行饭的本领,哼,那就别想着掺和进来了。
你以为俱乐部的底线是什么,帮你赚佣金的筹码?给你说的明明白白的吧,我们馋那个混血小子是真的,可他值多少钱还得用时间来证明。佩纳菲耶尔不出傻子,我们的确是要用钱来支付未来,但不包括满足这个未来身边每一张狮子大开口的嘴。
还以为你能看出我的意思来呢,听着,就算要和那个横生枝节的家伙对上,跟他们拼钱拼待遇,也轮不到你来判断情势,现在懂了吗?我亲爱的贾伊夫先生~”
贾伊夫大口喘着粗气,他明白皮拉洛并不是故意在羞辱他,因为话太直、理太糙,自然说起来就不会好听。到了贾伊夫的这个年纪,已经多少能从话里品出些句意之外的东西了,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感到痛苦。
疼痛是一个很微妙的词语,它既适用于生理,也适用于心理,现代医学在临床观察中探究出了很多疼痛症状的起因和源头,但也有同样多未知的领域等待探索。痛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作为机体受到伤害的一种警告,能引起机体一系列的防御性保护反应,这就是根植于本能中的“趋利避害”。
不得不说,如果你因为一个人、一件事或一句话而感到心痛了,那是你的心脏在通过人体机理告诉你,远离他们、她们或者它们。毕竟和大脑比起来,除了生病的时候,心脏从不犯错。
“术业有专攻,在职业转换的时候,老辣和新嫩就差那么一步,有的人抬腿就能到达,有的人则要花费几年的时间,还有些人就坠落在这一步的深渊里了。贾伊夫先生,你是个不错的球探,球探的工作就是看球员,不停地、多多地看球员,其他的,少看少想才为妙。”
贾伊夫艰难地点了点头,指着阿里科隆刚刚端上来的几个盘子,即使被劝诫被教育了这么多不好听的话,他依然保持了分享这一餐饭的气度。
皮拉洛把烤沙丁鱼搁在面包上,用手拿着就是一阵大嚼,等鱼肉的香气渗入面包后,又蘸着海鲜汤把一碟黄油面包扫了个干净。
阿尔彭德鲁的海鲜泡饭是绝对招牌,青口贝、大虾和蛤蜊把鲜味铺陈得极有层次感,米饭粒粒分明,裹在浓郁香滑的汤汁里,把所有的滋味都吸到了一起,舌尖触上去先是咂摸出一阵清咸,随后香料的味道就在口腔的挤压下被彻底释放。
享用完最后的海鲜泡饭前,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贾伊夫的锅子里加了太多名为尴尬与失落的佐料,所以他觉得今天的饭食很难下咽。
“我从德阿布里尔市政球场出来已经五天了,就算是公费旅游也得有个度,所以在第七天之前,我会去找何塞?罗德里格斯最后摊牌的,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贾伊夫摇了摇头,捏着勺子的手抖了两下,使得搅拌汤饭的动作都变了形。
“好吧,如果交易成功,佩纳菲耶尔会按照约定的数额支付给您转会佣金的。呃,最后一件事,贾伊夫先生,我们的球探团队还需要一名里斯本专员,你愿意出任的话可以直接跟俱乐部提。”
“波尔蒂芒人对我还不错,我暂时不想离职…”
皮拉洛遗憾地笑了笑,轻轻提起了自己的公文包,朝吧台旁的店长点头致意后就推门离开了。
阿里科隆走到桌边,看着意志颇为消沉的贾伊夫,摇摇头说道:“怎么?生意谈得不顺?”
“店长啊,今天的泡饭,好像…做得有点咸了…”
阿里科隆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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