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想想,终于将骨刀远远甩开,继续埋头痛哭。
此一哭,不是因为身体已不再清白,而是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竟下不去手。
骆歧不再是她的小师弟骆轩,她心里明明白白。论起交情,更是淡薄至不可计较,但为何会下不去手?
晏予在此一瞬之间反问了自己,得到的竟然是一个令她都觉不可思议的答案。
她已爱上了骆歧。
不是因为骆歧的多次相救而心生感激,不是因为见骆歧的孤苦无助而心生怜悯,而是真真正正的爱,比对第二风的痴迷还要沉重的爱。
女子的情感便是如此玄妙难言,在她本人还未知觉的时候,已悄然而至。毫无朕兆,亦无波澜,动了情,便是动了情。
晏予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不知该怎么做,只能哭。
骆歧实在不忍她如此哭下去,蹲下了身子,轻拍她的背脊。
却只拍得一下,晏予已倏地扑入了他的怀中,埋头在他的胸膛之上,呜呜咽咽个没完没了。
骆歧呆住了,抬起的左手也不知该放下还是该拍下。
他迷迷茫茫,只觉胸膛之上一片湿腻,是晏予的泪水。
心起一丝波澜,骆歧情不自禁的将晏予抱在了怀中,紧紧的拥抱,生恐她起身逃离。
在此一瞬之间,骆歧的脑海之中闪现过无数的念头,有欢喜,亦有紧张,还有一抹沉重的茫然。
他不住的想:“我爱上她了吗?”
谁又能给他答案?只有风吹槐花落,将这一双男女的头发与衣衫都染成了一片泛着清香的白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黑羽大鹏鸟似已吼叫的累了,双翅一震,远飞无踪。
晏予自骆歧的怀抱之中抬起头来,不敢看他,只深吸一口小岛上的清香空气,道:“你饿不饿?”
骆歧微微一笑,道:“还行,你呢?”
晏予道:“我饿了。”
骆歧道:“我去寻找食物。”
说着万般不舍的放开了怀抱,捡起跌落在不远处的骨刀,寻了小岛另一边的密林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回味着方才的温暖,骆歧的嘴角泛起了一抹浓浓的幸福,连目光也变得欢乐了许多。
正行间,忽听豹先锋的声音自脑海之中响起,“小娃儿,你是七杀门的传人?”
声音虚虚弱弱,大有行将就木之意。
骆歧停住脚步,沉心于神府灵台之中,问道:“你怎知晓?”
豹先锋发出一阵无奈的笑声,道:“老子还当老天爷开了眼来,唉……也是,七杀老儿的长刀插在我的头颅之上,能拔下此刀者,必是他的传人,必是新一任的七杀门主。”
骆歧看了看手中的骨刀,但见污血依旧,刀身朴实无华,委实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疑道:“你说这把刀是七杀魔君的刀?”
豹先锋道:“除了七杀老儿,又有谁能将老子一刀斩杀?哼!若不是老子曾习秘法,使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儿,只怕魂魄也难以保全,早已魂消魄散,再不存世。”
骆歧道:“七杀魔君不是四大魔之首吗?你们同为妖魔,他杀你作甚?”
豹先锋“哈哈”一声狂笑,道:“若是让七杀老儿听到你这一番话,非气得诈了尸不可。嘿嘿……谁能想到,新一任七杀门主,竟然自称为魔,哈哈哈哈,可笑又荒唐。”
说罢发出一连串的长笑,只是笑声之中的虚弱之意愈发浓重,倒得最后,已化作一阵剧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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