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得想想呢!背你那些拗口的诗也挺费脑筋的。《初见望江亭》……仙木腾云渡,翠亭遗世眠。孤灯照影瘦,荒丘伴野肥。巨海凝峰怒,喓雨挑人忧。柔土蔽魂安,蠢儿探亲迟。”
“不是‘柔土蔽魂安’,是‘仁土蔽魂安’,那天半路正逢下雨,虽是牛毛细雨,想着近十年无人照理过埋葬家父的土丘,怕土早已被雨淋散,于是我到望江亭后,首先挖了土夯实家父的坟。家父孤单一人沉睡在冥峰脚下,这些土伴家父长眠,所以我称它们为仁土。”赵清一边说,一边将背篓里烧得漆黑的铁锅取出来,倒三碗温热的水。
“敢请教赵公子,为何令尊的坟筑在冥峰脚下呢?”秦里一边接过热水,一边问到。
“那时我尚年幼,不知为何。这是母亲的伤心事,我从未问过。”
“可惜我爹出家了,不然或许还能知道原因。”矫悟过说到,随后矫悟过一口喝完热水,从背篓里拿出柴刀和弯刀,“我砍树去,赵清你砍南竹。”
“好!”赵清接过弯刀。
矫悟过向峰下走,赵清向亭东侧的树林走。大约一个半时辰过后,矫悟过扛来四根粗壮笔直的树木,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秦里赶紧送上一碗热水,接着又到坟边的一块地上拔草。
“秦姑娘,不必拔草了!那地不平,一会儿我到峰脚的观音庙,向无字大师借把锄头,将这土铲平才能打桩。”说完矫悟过就打算往峰下走。
秦里立即叫住矫悟过:“矫公子你歇歇吧,不急。”
赵清也回来了,扛了十一根结实的南竹,头发也乱了,一些落叶和蜘蛛网缠在头发上,大粒的汗珠接连落下。没想到这一介柔弱书生竟也有如此力气。秦里立即擦了擦手,给赵清打一碗热水。
矫悟过抱一堆干燥的落叶和干柴到秦里拔干净的地上,钻木取火。然后折断旁边三根树枝,两根带树杈的树枝插进土里,剩下一枝穿过锅的耳提架在火堆上。“我到南边找些肉食,赵清你到山里采些野菇。”
“好。”赵清见秦里穿得单薄,从包袱里找出一件衣服给秦里披上,接着又一次走进树丛。
【割喉崖】
木犀刚送走各魂族长老,独自站在割喉崖。风丝毫不懂柔情,每刮一阵都似乎要揭下一层割喉崖石的石皮。割喉崖正对东面,火红的日光照在木犀身上。
木犀看着朝阳,感受着日光,没想到世上竟有不寒冷的风,木犀自小以为风都是寒冷的。木犀心里想着:期盼了五百年,每日憧憬这一天的模样,我特意留了许多事在这一天做,跑遍白天的冥峰,潜入南岸的海底,闲逛人间的集市,偷吃别人家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到施老头后院的玉妆池调戏清荷……好多好多好多好多事情,可是现在一样也不能做,从来没想到,我这一天,竟然是绞尽脑汁看守冥谷。
“小木犀,青冈和木兰回来了!你不必再看守冥谷,我们去人间玩如何?”竹叶青说完,便拉着木犀跳下割喉崖。
“我先去见见青冈。”
“也好。”
正要到青冈林时,木犀却犹豫不前。“竹叶哥哥,你先去吧,我想过会儿再回去。”
竹叶青看着木犀,“你要干什么去?”见木犀不愿说出口,竹叶青已经猜到,“你要见那小子?”
木犀挑上眼仰视竹叶青,看得竹叶青浑身不自在,坏坏地笑起来。
“你别这样看我啊!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你要遭报应的啊!”
“杀你个头啊!”木犀戳竹叶青肩头一下,“我只是想去看一眼,毕竟人家帮我那么大一个忙,那天我见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他就在冥峰,就在望江亭里边!”
“他来望江亭干嘛?”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啊!”
“哼,不许告诉青冈啊!不然我扒光你的蛇鳞!”
“咦~好色情哦!”
“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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