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处,酒徒的身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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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徒离开了,大师兄却没有走。他走到辇前,把柳亦青的身体放平,然后转身望向夜色里的皇城废墟,听着那处传来的风拂河水的声音,沉默不语,似乎在等着什么事情的发生,神情略显伤感和无奈。
只是这个神情在刹那间就被警惕所掩盖。
没有理会身旁的隆庆以及横木立人,大师兄把目光向北遥遥投去。
他眼神所及之地,正是长安。
宁缺掌控长安城,在长安城内,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可是书院不在长安。
此时书院前坪的草甸,在深冬时节依然绿草如茵,那些从桃山移植过来的桃花盛放的格外喜悦,仿佛变成了耐寒的腊梅。
又或者是因为它们在迎接旧日的主人到来?
青衣微飘,观主出现在书院之前,然后向里走去。
没有谁能阻止他。
拿着竹扫帚的、穿着青布大褂的数科女教授倒了下去。
还在养伤的黄鹤教授,根本无法动弹。
云集阵法无风而破。
观主来到书院后山的崖坪上,没有黄牛,没有白鹅,溪上没有水车,只有那方镜湖,有湖畔林里的那些宅院,清幽,却无人气。
他在湖畔静静的站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忽然,有风起于山崖。
观主面色微变,屈指弹出。
那正是西陵神殿名震天下的天下溪神指,这门指法在观主手里被运用到了极致。
一根木棍,忽然出现在他的手指前。
那根木棍很普通,不是黄花梨,也不是沉香木,不是铁檀,就像是寻常人家里随处可见的木棍,或者用来擀面,或者用来打孩子。
观主挥手便有山落,指间自有山河。
然而就是这样一根普通的棍子,便抵住了他的手指。
啪的一声轻响,在木棍和指尖之间响起。
一道清晰可见的天地气息涟漪,向着四周扩散,所接触到的断崖,再次破碎,接触到的硬石,再次翻飞,残余的森林里,又是一场大风。
木棍收回。
前方,出现了一名穿着棉袄的书生。
他棉袄边缘的火星还没有熄灭,可以想象来的有多快。
他棉袄上到处都是灰尘,鞋里发间也都是灰,可以想象他走了有多远。
观主静静看着他,向前踏了一步。
大师兄举起木棍,横于眼前,齐眉。
这一举,他用的是君陌的相敬如宾意。
他当年不会打架,更不会杀人,但被这个万恶的世界逼着学会了打架,也学会了杀人,从那一天开始,他便会了所有的打架的本事。
一棍齐眉,观主亦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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