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恭喜啊！云起！按照去年的录取情况，努力冲一冲，顶尖大学还是有希望的。”这句话还有一个画外音，就是清华北大，应该是没希望了。赵瑜明白这个成绩不符合江云起的期待值，但她还是努力做出开朗的样子，她实在见不得江云起溃不成军的模样。
“瑜瑜，想去哪个学校？清华还是北大？”
“嗯，大概，如果不出意外，会选清华吧。”
江云起苦笑，“我们从来没有做过同学，本来我还想着，这次有机会能同你做一回同学呢。”江云起用手捂住眼睛，尽管他竭力掩饰，赵瑜还是发现了，有晶莹的液体，从他指缝里漏出来。
赵瑜内心像是被上帝狠狠的揉搓在一起，尽管赵瑜心知肚明，江云起的那滴眼泪里所含的失意不忿的成分更多，但是赵瑜还是把它看作，是为自己掉的泪。
因为这滴泪，赵瑜决定飞蛾扑火。
再过了两三天，正式放分，千万考生无论愿不愿意，都要接受这一次洗礼。查分通道开启的那个夜晚，无数家庭灯火通明，或是喜极而泣抱头痛哭，或是不如人意蹉跎低头，或是不悲不喜随意一查等待着开启下一阶段的人生，都是经历，都是成长。
赵瑜已经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成绩，就不用受这一茬煎熬。查分的当晚，她干脆充当了一个知心姐姐的角色，手机接二连三，快要被各个同学打爆。董书书因为最后几个月的考前冲刺，平时模考数学能及格就能高兴得跳起来的人，竟然上了六百分，她打电话给赵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我这一年太不容易了。还好，还好，这成绩对得起老娘掉的那些把头发。”
当然也有平时一直很稳定，结果到了最后一战时遭遇滑铁卢的可怜人，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同班以前同寝同自己处的还不错的一个姑娘，高三时每次考试都稳定在年级前十，高考就比一本线高了十分。这十分除了对学校有一个上线率的分子作用外，对于她自己来说，是对她人生的一次全盘否定。现在高考竞争那么激烈，只高一本线一二十分，想要读一个一本学校，难于上青天。就算她这三年来的努力，值得一千一万个一本，但是在成绩面前，一切都卑微如尘土。
“我不服，我绝对不服，我不能接受，我付出那么多抛弃那么多，最后只能去读一个垃圾学校。”她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那股愤怒好像要把地都灼通，赵瑜明白这个时候她需要的不是建议而是倾听，她就默默听着，在适时的时候问一句，“那你打算复读吗？”
“我不知道，我好害怕。我不想再过一年高三了，我真的不想了。因为高三这一年，我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了。”赵瑜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因为高三，她狠心拒绝了自己也喜欢的男生，因为怕耽误学习。“我还和林跃约好了，我们俩一起去南京。现在我这成绩，去个鬼的南京啊。”那个女生在电话里撕心裂肺的哭，赵瑜心里也很烦闷。
她突然想到江云起，他当初决定复读的时候，心里会不会也很慌，是不是也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在哪里，可是那么惨淡那么覆水难收的赌博他都做了，拼尽全力去做了，最后落败，心该有多疼。
“可是，我不想放弃他。真的不想。如果我复读，我们两个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我也不想放弃他。”赵瑜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哎书何，我问你，如果必须要在前途和他之中做出抉择，你会选哪个？”
“我不知道。”
可是赵瑜知道了。
如果前途和他成为一座天平的两端，现在的赵瑜就算粉身碎骨，也会想成为偏朝他的一粒砝码。
也许如果是十年之后的自己做选择，她会狠狠抽现在的自己两个耳刮。但是现在不是未来，现在的她甘愿为了心之所向，燃烧所有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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