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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的花瓣落入掌心,是血一样刺眼的颜色,就像那女子身上艳丽的衣裙,美得不可方物。

“啊——”

“殿下?!”

犯瞌睡的值夜宫女被叫声惊醒,端着一盏油灯大步跑到床前:“您怎么了?”

“去,给我把所有的灯都点上!”浑忽蜷缩在被子里,双手死死摁着腹部:“快去!!”

几个下人手忙脚乱地去点灯,昏暗的寝殿逐渐亮堂起来。

这漫天飞花的噩梦,浑忽记忆犹新。一样模糊的背影,一样艳丽的衣裙,以及那钻心的腹痛,直到现在都还经久不散。它仿佛暗示着某件无法预测的事情,也许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警告一次。

想来也是,这段时间她的确与那两个人走得太近,如今也该继续保持距离了。

天亮之后,早膳一如既往。下人们默不作声地进膳、试毒、静待、退膳,再由阿娜询问一日行程:“公主,今日是否要同驸马去凤阳宫请安?”

浑忽执绢拭唇:“不去。”

阿娜再问:“那您今日作何安排?”

“再说吧。”浑忽把绢子收起来:“从上个月新发的俸禄里提点儿出来赏给下人,犒劳他们夏日辛苦。”

众人谢了恩,浑忽又道:“把萨颜叫来,其他人退下。”

不时萨颜过来请安,浑忽让她坐下:“过了茉莉开的日子,你就每日用陶罐里的盐渍茉莉做凉糕,等将来入了秋冬,估计又得拿去沏茶了。”

萨颜浅笑:“您要是想要那凉糕,改日婢子就送来。”

浑忽婉拒:“我不是为这个,只是觉得你每天都闲情逸致得很,那些个烦恼挫折,你都不甚放在心上?”

萨颜云淡风轻道:“人生苦短,烦恼挫折不过过眼云烟,既然无可留恋,又何必整日忧愁?”

浑忽感叹:“话虽如此,可有些事情你越是不待见它,它就越往你身边凑,想甩也甩不掉。”

萨颜直言相问:“公主遇到什么烦恼了?”

浑忽看她两眼,压低声音道:“萨颜,你信命吗?命中注定的那个命。”

萨颜低头想了想,慢慢回答道:“命数是个玄乎东西,我信也罢,不信也罢。未来不可期,能说服自己就行。”

浑忽喃喃:“那我落于此处,算是命中注定吗?”

她在这个世界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要快,哪怕没了电子产品的跟随,也能让时光如同惊鸿掠影般在眼前悄然而逝。

“瞧您这副模样,婢子都有些不习惯了。”萨颜把桌上一盘五色果子端起来:“葛儿汗的独生女儿,合该无忧无虑才对。”

萨颜无微不至的温柔就像潺潺流水,将浑忽心中的杂味一点点冲散,只要看着她秀丽的笑靥,浑忽就和吹了一阵小风似的,整个人都清爽了:“说得对,有时候是得无忧无虑一些,干嘛老累着自己呢?”

软糯的五色果子,薄皮里包裹着盛夏时令的水果,甜丝丝直至心头。浑忽只希望从此以后不要再做那个噩梦了,因为她真的不愿意再过这种惊恐的生活。

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事的一天过去,浑忽的麻烦终于找上门来了。

“阿娜?”浑忽昏昏欲睡,倚在床上低低唤了一声。

阿娜应声来了,恭敬地朝浑忽行礼,只是她口中不知在嘀咕什么,让浑忽有些懵圈:“阿娜,你说什么呢?”

“婢子方才说的是‘公主有何吩咐’。”阿娜抬起头来,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烛灯微弱的光芒下显得格外诡异:“只可惜,你听不懂啊。”

浑忽大惊坐起,眼睛瞪得恍如铜铃:“你刚才说的……是契丹语,对吗?”

“公主两岁习双语、五岁识骑射、八岁能猎雁、九岁敢射虎,且温良知礼、恪守宫规,实为后宫妇人之典范。”阿娜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漠:“而不是像你一样,不仅藐视宫规擅自出宫,而且背着丈夫幽会他人,甚至还不通母语不晓骑射!敢问这样的一个人,她拿什么来证明她才是真正的浑忽公主??!”

在古人的眼中,一个人突然行为反常,是典型“鬼上身”的表现。此事若是被阿娜传扬出去,自己肯定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甚至有可能殃及性命。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她知道她这辈子都回不去二十一世纪。

所以,为了留住自己的这条命,她绝不能让她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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