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回房休息去了,我还在一边夹菜一边嘴里包着饭对老板赞不绝口,实在是太好吃了。好久没吃到的家乡菜已经完全唤醒沉睡已久的胃虫,我实在是停不下来。
诶,这是第几碗饭啦?
牧牧忧愁的看着我,两条本来就不太好看的眉毛紧皱在一起,像两条毛毛虫,我最讨厌毛毛虫了呀。
我扭过头不去看牧牧,牧牧可能被我刺激了,略带悲愤的小眼神愤恨离去,我刚才做什么了吗?
“啧啧,真能吃。”林若可斜靠在楼梯看,自以为帅气的摆着pose。
我没想搭理他,把锅里剩下的大米饭又重新刮了一次。老板走过来,不忍心看着他家的锅底被我蹂躏,“我再给你煮点面条吧。”
我摸着还半饱的肚子,惋惜的对着老板说,“不用了,老板。我最近在减肥。”
话语一出,我明显看见老板和林若可快惊讶掉的下巴,我装作没看见。
我喝着茶水,看着林若可晃悠悠走到我对面坐下,自以为帅气的扬起下颚,露出洁白的牙齿。这家伙还以为自己是蛇精吧,看他扭的这个小腰枝。
我无奈看着他,不得不说出事实,“你牙齿上有辣椒皮。”
我语音刚落,只见他火速从兜里拿出镜子东照西照,“没有啊没有啊,在哪里。”我彻底有些无语,放下茶杯,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若可放下镜子,终于说出他找我今天要说的话,声音急切。“迟瑾瑜是苏然的,你还是放弃吧,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迈出的脚步只停留了片刻,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嘴里轻吐:“多管闲事。”
不用每个人都告诉我,我们不合适。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不只不合适,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连日来的大雨延迟了拍摄,每个人都无精打采,导演甚是着急,这部剧已经宣布开播时间,第一集预定时间是三日后,拍摄时间很紧迫,只希望这场雨能够在明天能够消停,抓紧时间拍摄还来得及。
第一场戏就是男主角顾一北和女主角沈佳从小生活的地方,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因为顾一北救了女二号也就是我夏冰,被夏冰一见钟情,从而破坏两人的故事。
我躲在房间里看剧本,越来越被夏冰的角色所吸引,这个敢爱敢恨的女孩,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做,被所有人讨厌,不顾一切。执着,偏执,却隐隐透着悲凉和可爱。
电话响起,看着来电显示,是初阳打来的,我犹豫着。看着屏幕熄灭,又响起。
“喂。”
“夏夏,爸爸不行了,你来看他一眼吧。即使他有什么过错都已经过去了,他昏迷的时候都还喊着你的名字...”初阳的声音充满悲怆,我拿着手机的手不停的颤抖。
脑袋里空白一片,猛然抓起钱包向外冲去。
磅礴的大雨洗刷着这个沉闷的世界,被大雨洗被冲刷过的世界永远透露着一股干净的气息,好像世上的尘埃全都会消失在雨中,所有的仇恨都能被原谅。
全身湿透的我赶到客车站时,售票员异样的看着我,冷漠收着钱把票递给我。坐在车位上的我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拿着车票的我受冰冷异常,我不知道这是寒冷还是害怕。
感到医院的时候,初阳还守在手术室门口,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低垂着头,我竟能隐约看见他颤抖的肩膀。
“哥。”这沙哑的声音干枯的没有多余的水分,满满都是悲怆。
初阳听着声音抬起头来,疲惫苍老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三年未见,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已经被岁月打磨着这副苍老的模样,我心蓦然一抽。
可是初阳只是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向我走来,我甚至看到他举起手来猛然向我脸色打来,我甚至听见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我的耳际,我也听见初阳说:“你知道这几年他有多惦记你吗?每天看着你的照片盼望你回来,昏迷的时候也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这几年都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脑袋空空的,瘫坐在地上。直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推着他出来,我猛然从地上站起,拉住医生的衣袍,“他怎么样了?”
医生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应吓的倒退一步,冷漠地说:“病情还没稳定,现在还要留院观察,度过今晚问题就不大。度不了今晚的话...”医生意有所指,没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了。
他被转入到重症病房,全身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只能在仪器上看到的数值,证明他还活着。
初阳回家给他拿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的,我坐在床边,尝试去握着他的手,原本宽厚温暖的大手无力垂在床边,满是皱纹,我握着他的手,不再宽厚却依然温暖。
小时候,他也曾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给我唱着歌谣哄我入睡。
我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是拉着他的手昏沉沉睡去,握着的手终于决定不再放开。
醒来时,他已经睁开眼,歪着脑袋,懵懂无知的看着我,咿咿呀呀。我紧握住他的手:“爸爸。我是夏夏。”
远处是苒苒升起的太阳,大半的天空都被染红,散发着希望的光芒。旁边是未被太阳光芒遮挡的启明星,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照耀着在尘世间迷茫的人们。
原来,你才是我最闪耀的星星,我亲爱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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