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御花园此时景色虽不及春夏之时,但也能入眼。满园子的菊花开的正好。倪贵妃芊指一捻,便摘下一颗开的正盛的瑶台玉凤放在鼻尖轻轻嗅道:“一股清冷的苦味,像不像有些人现在的心情?”
雁儿会心一笑。
“你看这白色的花瓣围绕黄色的花心层层相绕,像不像瑶台仙子?有一种雍容的贵气。可惜了,任她孤高贵气入不了陛下的眼也是徒然。”倪贵妃说着,突然抬手摸到了自己发髻上的梅花簪,眼眸暗垂,落寞的说道:“这些清冷之物到底不如艳冠群芳的牡丹。走吧,我们去离人苑走走!”
“贵妃娘娘到。”
听到门外太监盛气凌人的通报,封皇后压制住胸中微微燃起的怒火,双目紧闭跪在观音的佛像前,真是嚣张,难不成要她这个皇后去与贵妃行礼不成?
贵妃娘娘进得离人苑,满脸的嫌弃审视着残破不堪的屋子,想到自己昏迷的时日这个女人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日的,真是大快人心。
皇后娘娘虽纹丝不动,侍女小昭见了贵妃娘娘,还是得乖乖跪下行礼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贵妃娘娘哪里会理一个小宫女,小昭得不到贵妃娘娘的回话只得干巴巴的跪着。
沉寂片刻,雁儿傲慢的质问:“我们贵妃娘娘方才大病初愈就要这么个破落地方探望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番不理不睬也太无礼了吧!”
封皇后缓缓睁开双眼,经过一番调和方才燃起的怒气已被完全压制下去,语气一派平和,“雁儿你可知自己的身份,你既遵本宫一声皇后娘娘,见了本宫为何不拜?小昭你且先平身,在本宫这里,跪天拜地礼佛才是正事,怎么能对着一介凡人长跪不起呢?”
雁儿愠恼急着为主子打抱不平,“皇后娘娘?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若不是我们贵妃娘娘宽宏大量,也不知现在皇后娘娘会在哪里呢?”说着与贵妃娘娘相视一笑。
“陛下诏书一日未下,本宫便是这后宫的皇后,由不得你一个奴婢撒野!”封皇后说着盛气幽然站起身来。
“哎呦,雁儿就是随口开个玩笑,皇后娘娘何必当真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不够宽宏大量,没有母仪天下的风度呢?”说着又是一阵轻笑。
封皇后最是见不得倪贵妃主仆这一副恃宠而骄、目中无人的样子,刚欲开口教训,小昭一下过来扶了她,暗地拉了她的衣角。皇后娘娘突然想到那日夜里木姑娘所说“欲要翻身,必先沉得住气,慢慢修炼自己。”芸芸之话,戛然止住与她们方才的想法慢慢平静下来,不再与倪贵妃呈口舌之争。
于是静静转身,重新跪到佛像前闭目诵经。
贵妃娘娘哪里会善罢甘休,丹唇轻启,妩媚笑道:“看姐姐这吃斋念佛的样子,妹妹实在过意不去。都是陛下太过关心妹妹的安危,才会说出让姐姐为我陪葬之类的重话。如今妹妹已经大好,不然妹妹去求陛下不必让姐姐再为我诵经祈祷了可好?”
封皇后不言不语,依旧闭目诵经。
倪贵妃莲步轻移,绕着小碎步子走到供奉菩萨的案几之前,拨弄着台子上的香炉,咂摸着嘴道:“啧啧啧,你看看,这香炉怎么都裂了缝呢?小昭呢!不是本宫说你的不是,你们家娘娘诵经拜佛,怎么不好生侍候呢?用这样有裂缝的香炉就不怕惹怒了观世音菩萨吗?”
“大胆奴才,本宫问你话呢!
小昭被倪贵妃大声呵斥,努了努嘴,心中虽然不服,只能跪下答道:“贵妃娘娘,这里是冷宫,房屋简陋,器具陈旧,还请娘娘见谅!”
“说的也是,本宫倒忘了你们现在是被打入冷宫之人。怪不得我见皇后娘娘穿的也那么寒酸。啧啧,你看看,这衣服上怎么还带着洞呢?哎呦,这什么味呀?”说着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
封皇后紧紧的握着念珠,牙齿快要咬碎了一般。
“雁儿啊!你赶快派人将本宫的日月恒寿兽纹鼎取来,送与皇后娘娘,再取两件像样的衣服一并送与皇后娘娘。”
雁儿笑道“是,谨遵贵妃娘娘口谕。”
“贵妃娘娘费心了,我们娘娘用不着这些东西!”小昭愤愤说道。
“大胆奴婢,本宫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来人啊,掌嘴!”说着已经有两个小太监恶狠狠的捋着袖子一步一步走到小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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