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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去,只见两尊巍峨铜狮子,三间大直门,上书“翰林院”三个大字,气派威严。

她心间有些疑惑,来翰林院演戏?给谁看?她压住好奇心,亦步亦趋跟在叶翎后面。

李柚已上前递了名帖,仆役开了正门,正来往间,已有人远远抱拳走了过来,“叶将军,有失远迎。”

“王大人客气,是在下携夫人上门叨扰了。”

王大人这才留意到他身后的女子,只见她一身蔷薇色缕金挑线纱裙,面缚一层薄纱,气质婉约灵动,不由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一边心中奇怪这叶将军怎么带了夫人上门,传言不是说他夫妻两形同虚设,这情形看着不像呀?怕是今天他那连个痴心女儿很难得偿所愿。一边面上丝毫不显露,迎着他们进了客堂。

众人分案而坐,刚一座定,丫鬟们鱼贯而入摆上酒具佳肴,又在一扇藕荷色大理石屏风前设了案,摆放一架古筝。

章燕蓝正在奇怪,忽见两个粉色裙装的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王大人笑着介绍道:“叶将军,这是我的两位孪生女儿,因仰慕将军仪容,央求我非要见上一面,左边是敏儿,右边是佳儿。”

两位女子福了一礼,同声道:“将军安好。”

叶翎表情一动未动,淡淡回道:“两位姑娘安好。”

王大人哈哈笑了两声,又说道,“将军,我们今天如若单单饮酒,恐失了些趣味,刚好老夫这两个女儿一个擅筝,一个擅舞,用来助兴是最雅致不过了。”说罢,他点点头。

敏儿入座,起势,铮铮琴弦顿时响起清丽的乐音,佳儿随着音乐袅袅舞起。

章燕蓝听得入迷,看得入神,间或错眼去看叶翎,只见他和王大人推杯换盏喝着酒,依旧还是冰雕的样子,丝毫不动声色。

她吐吐舌头,暗暗替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惋惜,如同锦衣夜行,浪费了这么好的曲子、舞蹈以及心思。

一曲毕,两位姑娘又福了一礼,挨着她父亲那边,分案坐了,留下用餐。

另有歌舞姬上来表演。

章燕蓝想起她今天的职责来,不待吩咐,往叶翎那里靠了一靠,轻言曼语道:“夫君,妾身来服侍您。”一边布菜,一边倒酒,殷殷切切,服侍小心。

她偷眼瞧过去,只见对面两个姑娘果然渐渐暗了脸色。

她凑的近了些,叶翎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他咳了咳,看了她一眼。

章燕蓝不解,这是……不满?她演的这么卖力,又不要他额外付钱,没看到对面两姑娘已经开始喝闷酒了吗?她直视他,猛使眼色让他自己看。

叶翎看着她脸上的怪异模样,心间发笑,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且随她去,他扭过头和王大人说话。

章燕蓝低头发现案上的酒竟然是出自美人居!她不由有些惊讶转而又有些得意,并没有看到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即使看到了,估计也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没想到美人居的酒在达官贵人这里已经如此普及,叶翎案上的是青梅酒,基酒是提纯了的,放入青梅,微微带一些果香和酸味,口感浓烈醇香,很得男人的喜爱。

她桌上的是雀子果酒,是她最喜欢的,酸酸甜甜,又有醇香的酒味做底,十分好喝,她自己倒了,向敏儿、佳儿遥遥一举,小口喝完,很快她的一壶酒见了底。

觥筹交错间,宴席过了大半,歌舞渐歇,天色已近黄昏,仆役上前置了灯。

章燕蓝轻轻打了一个呵欠,这样的宴席最是无聊,她只想念知春做的晚餐。

偷眼去看叶翎,见他面皮下已透了酒红,仍在那里和王翰林就官场说一些客套话,没有散场的意思。

“……将军的威名声名远播……那鞑子……不敢……挑衅”

“……圣心难测……美言……”

她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叶翎回头,她使眼色,看了一眼她桌上见底的酒壶。

他眼睛清亮,轻晗下颌。

看着他好看的下颌线,章燕蓝微微晃了晃神,她晃晃脑袋,轻眯眼睛,换上一副不胜酒力的面容,扶着他的胳膊,唤了声,“夫君。”

“怎么了?”叶翎关心问道。

“妾身有些不胜酒意。”她抱歉地朝王翰林笑了一笑。

那边,王翰林轻捋胡子,闻言笑道:“哎呀,将军,老夫一时高兴,竟忘了时辰,既然尊夫人有了些酒意,这席就散了吧。以后我们同朝为官,少不了有来往的时候。”

叶翎满含歉意的抱了抱拳,“大人言之有理,今日在下携拙荆叨扰了,烦请告辞。”

“哪里,哪里!”王翰林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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