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雪落,十来具尸体杂乱的散落在马车周围,刀剑声不绝于耳。
萧旸弃了宝剑,改用一杆红缨枪,此刻那枪头的红缨已经吸饱了人血,而枪的主人玉面染血,一脸冷森,征伐来回间真如那索命的阎王,无情又冷酷。
老国公爷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对敌了,已是越战越勇,到兴起时,还要和自己的孙子比比谁杀的人头多,萧旸不敢不从。
很显然,这场袭击是突然爆发,却是蓄谋已久,刺客们早早隐在雪里,身穿白衣借着白雪隐藏行迹,就等着萧家人经过。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又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头,原本萧旸安排的那些隐在暗处的护卫已经全部加入了战斗,依旧没能扭转战局。
这和萧旸想的小打小闹很不一样。
在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着战局的时候,一个白色的影子打开车帘窜出了马车。
它的块头不小,但动作却十分迅速。
众人看见,只觉一个白影匆匆略过,再具体些,却不知是什么了。
萧旸知道是那肥兔子,吩咐两人去抓回来,老国公爷听到,匆匆喊了一声:“随它去吧,勿追。”
萧旸点点头,不再管那肥兔子。
沈秋檀瞅准时机,跳了马车,在雪中一路狂奔,借着毛色的掩护,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落雪纷扬,天地昏沉,四处都是荒山野岭。
跑呀跑,跳呀跳,身后的战斗声越来越弱,至微不可闻,至完全听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天色愈发暗沉下来,沈秋檀四腿用力,慌不择路之下,终于找到了一间破败的木屋。
她用屁股对准木门,后腿用力一蹬,木门应声向后倒了下去。
白兔子动了动身子,钻进了屋里,带起一阵的灰尘。
不过,看到灰尘,沈秋檀反倒是放心了,这屋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这么脏,定然是已经废弃许久,不用担心会有人突然前来,她匆匆一瞥,便找了个挡风的角落躲了起来。
天眼看就要黑透了,所以她其实已经跑了足足四个时辰了,这般体力,放到以往,她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这一处,距离萧旸那厮的马车已经很远了。
肥兔子昏昏沉沉的等待着黑夜的降临。
之前在马车上,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不是她刚吞服的那块栀子香篆,而是她每次变身时都会散溢出来的香气。
似花非花,似麝非麝,初闻带着些清甜,再细闻又透着些微微的苦涩,清甜与苦涩糅杂在一起,显得十分特别,叫沈秋檀一阵神清气爽。
这是自己吃香饼香篆的后遗症么?
记得当初变猫的时候,也是有这么一股味道存在的,但那时,她浑身上下除了燥热和疼痛,便是渐渐不清的神智,当时她以为是她杀狼太累所致,现在想想,也许是这香让她陷入昏睡。
可如果是这般,为何现在又闻到这种香气,神智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呢?
是自己猜错了,还是说自己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香气?
究竟是何种原因,暂时不得而知,但沈秋檀知道,她很快又要变身了。
熟悉的挤压敢袭来,胸口传来剧烈的灼热感,这回,依旧不知道是变回人,还是变成某种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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