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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切情绪都在晚饭的时候抑制不住爆发了。

晚上天黑时候,我啃着爷爷种的玉米,脑袋里涌现出北京的一切人和事,眼泪喷涌而出,为了不让爷爷奶奶看到,我转身跑到了厨房对面的杂物室门口,边吃边忍着大哭的声音,我彻底崩溃了!想着800公里外的父母和哥哥,强忍着哭出的声音,眼泪混合着玉米粒进入嘴里,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将没吃完的玉米放到一边,蹲在夜里的杂物室门口捂着嘴巴呜呜地哭泣。

爷爷奶奶还在厨房里说着话,一声一声传入我的耳朵里,世界仿佛更加死寂。大概半个小时,我把眼泪擦干,捡起来没吃完的玉米洗了洗放回屋里,爷爷奶奶看着我红肿的的眼睛,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不敢一个人在黑色的夜里停留,在灯下听爷爷奶奶讲话,他们互相说了几句就各自睡了,我也只能睡觉,想着睡着了就什么也不想,可是灯关的一瞬间,我感觉被一切都遗弃了,我努力让自己想象,想象前几天在北京的晚上,渴望梦里和亲人相见,想象全家一起看的一部叫做《刁蛮公主》的电视剧,现在亲人们可能还在看吧,他们也许正想着远在家乡的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那晚上种种的一切,直到15年后的今天,我在北京北五环外的出租屋里想起来的时候,还依然是泪流满面,我承受了那个年龄不该有的亲人分离的痛苦。后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只感觉后来我变得越来越沉默,那时的我上三年级,正好十岁,我在沉默中有一股执着的信念和追求,像回来时那条绵延不断的铁轨一样。我尊重父母的选择,也早早的明白在大城市打拼的无奈。

哥哥不在身边后,日子过得颇为艰难,很多事情不便和爷爷奶奶交流,只得闷在心里,邻居小伙伴凌少信和凌少诚还是那样闹腾,我却沉默了很多。

正常上学的午后,我不愿呆在阴暗寂静的家里,急匆匆地吃完饭,往邻居家中去,等他们一起上学。

那个时候的我很讨厌剪发,我喜欢续上郭富城式的长发,再梳成三七分,但是头发长了又不得不剪掉,理发师事先和理发师说剪短一点,可是他又好像没有听到,剪得很短。我剪短了头发,似乎换了面孔,露出宽大的额头的稀疏的眉毛,一改往日的英俊形象,显得有些呆傻。那天我吃过去了少信和少诚家,两个人正在厨房的侧屋里吃饭,看到我这副面孔,少信先哈哈大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想脱了缰的野驴一样叫唤,边笑边指着墙上的画,指着对少诚说:“看这画画的多搞笑!”

我扭头看了看,没觉察出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少诚也紧跟着笑了起来,我只觉得这笑声让我颤栗,声声刺耳,我板着脸坐在两个人旁边,没有说话。

整个屋子里的笑声此起彼伏,少诚示意少信别笑了,可是自己却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声音像极了池塘里的青蛙。

我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我知道两个人在嘲笑我的头发,只是觉得以后不会再像往常一样等他们上学了。我想扭头就走,可是又暗示自己要学会忍耐。

后来就没有再找他们玩了,一个人的日子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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