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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子大笑道:“高论是谈不上的,但天下大道,虚虚实实,又岂能以深浅论之,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顺其自然,方为正道。”

张允伸举杯道:“平日里,常人均以自己所学所悟为正统,对旁人极尽鄙夷神色,又哪有道长这般胸襟豁达。来,我再敬道长一杯。”

二人同饮,复又满杯。云逸子道:“寻常人均有门户之见也是正常,若不贬低旁人,又如何能抬高自己?若不抬高自己,又如何能让人信服,又哪来的万千百姓信仰、达官显贵垂青?老道好就好在无门无派,反而无拘无束。”

张允伸想起以前曾有江湖术士找到自己,鼓吹如何神功了得,练之能延年益寿云云,到头来不过是想骗取钱财、骗个官职而已。

二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只觉相见恨晚。

张允伸忽问道:“刚才那个年轻后生……”

“正是劣徒,”云逸子截口道:“方才的事,老道倒要好生跟你赔个不是。我这徒儿性情古怪,尤是近日受人挑唆,狂心大作,所幸未酿大错。”

张允伸应道:“无妨。是我这些手下技不如人,也怪不得他。”

云逸子神色忽的一暗,喃喃道:“技不如人……武艺上只怕现在已难有人能及得上他……”

张允伸道:“如此倒是好事一桩,怎地道长似乎并不欢喜?”

云逸子咧了咧嘴,道:“武艺能救人,也能作歹,武艺越高,救人越多,亦或作歹越多。”

张允伸道:“如此说来,道长是怕令徒为非作歹了……”他把酒杯端到嘴边,旋即放下,又道:“道长,我随行带了一千牙军,个个是骁勇善战之人,若不嫌弃可助道长将他寻来。”

云逸子“嘿”了一声,道:“只怕他若是不想被人寻见,那就定是没人能够寻见的。”

张允伸叹道:“方才已领教二位神功,只怕我这一千手下出去也是枉然。只不知令徒意欲何为?”

云逸子摇头道:“我只怕他真要去杀尽朝廷官员和当今皇帝。”

常人听闻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若非嘲笑大言不惭,对其嗤之以鼻,便是大吃一惊,惊慌失措,张允伸听后面色如常,似若未闻,只低声道:“当今圣上有十六卫保护,高手成千,甲兵上万,想要靠近便已难上加难。”

接着又道:“若当真如此做,令徒真可谓‘当世第一狂人’。若非失心疯,又有何原因能让其如此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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