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倾澜也很懂她的意思,于是笑着解释道:“兄长在微木眼里有那么不堪吗?”
名微木摇摇头,道:“自然不是,兄长来此有何事?”
“师父交代了,要泡药浴。”名倾澜走了过来坐在她梳妆台旁边的椅子上。
名微木放下了手中的梳子,转头看着名倾澜道:“这些事情让侍女们来做就好了,不用麻烦你了,这几日你颇为劳累,好好休息吧!”
名微木以为不日将会回到王城,想着应该会到王城再开始泡药浴,可是没想到名倾澜一直记着的。
不过她说的也倒是真心话,这几天,名倾澜虽然眼神神采奕奕的,可是脸色并不是太好,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如今蛊毒已经驱除,她也不想要再继续麻烦他了。
名倾澜则笑笑道:“力气活叫下人便可,可是泡药草恐怕得我亲自来,毕竟我可是有经验的。”
于是他叫下人将浴桶里装满了热水,他准备好了几包药草开始往里面丢。
名微木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忽然思绪有些复杂。
她渐渐地觉得,不知道从何时起,名倾澜忽然变得有些温柔。
从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温柔,可是有很多时候是假装的。
不过后来,他对她似乎真的有些温柔。
前几日他得知她中了蛊毒的时候,他分外的担心,一颗心时刻都在悬着。
可是名微木又想到名倾澜身上的蛊毒。
他之所以说他泡药草很有经验是因为他自己身上也有蛊毒,而他身上的蛊毒却是当年因为她而被种上的。
可是名倾澜似乎未曾提及过,或者是他好像丝毫的不在意了。
他全然没有在记恨她,关于她母亲的,关于他的蛊毒,以及他的王位。
名倾澜在她的面前不仅没有提及,更是没有表现出来丝毫。
可是有时候,名微木不由得觉得有些不真实。
名倾澜真的会这样吗?
他们之间的恩怨,说起来,确实不是她造成了,可是有时候人是会迁怒的,尤其是这么大的仇恨,之前相关的的人全都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人有很多时候会因为怀念某个人或者某个事物而去憎恨报复那个曾经破坏了那些美好的人或者事物的人。
名倾澜也是个人,他为何不会这样?
可是名微木不肯问,因为名倾澜不说,那么可能心里还有那些羁绊,若是那一天他亲自告诉他他放下了,名微木会相信。
但是此时,名倾澜没有说,她也不愿意去问,因为她怕问了会增添对名倾澜的愧疚。
说起来当年的那一切全都跟她无关,可是她继承了曾经的那个名微木所拥有的一切,或许代价就是帮她承当曾经的过往。
她虽然心里面分得很清楚,可是有时候,人是无法完全保持理智的。
人的所有理智有时候会被现实给压垮。
她是一个现代人,生于21世纪的中国,她懂得很多东西,高科技,还有漫长的如长河的历史,还有一些古代人民想不透的一些小常识,可是到了这里,有些东西或许有用,有些东西则全部归零,到了这里完全没有用。
她要重新开始。
或许从进入这个身体的那一刹那,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属于她了,而不属于她的一切正在注入,而那些不该她承担的责任也顺势注入了她的身体中。
命运的车轮在转动,可是她,渐渐地觉得无力,渐渐地没有了当年的自信。
她承认,她自己也不能够免俗。
忽然间她想起了一个人。
那月光如水的夜里,那白色的珊瑚礁上面,那在空气中淡淡流淌的暗香……
那个夜,最耀眼的不是天上的明月,而是他的笑意。
她想起了他给她寄的那封书信,上面将天铎的风物讲述的淋漓尽致,令人向往。
是他自己的亲笔写的,于是字里行间似乎都透着他的笑意。
名微木记得她将那封书信藏在了床下面,和她的叶底莺放在了一起。
他倒是十分的会看人。
名微木前世的时候,生活并不富裕,家里没有多余的钱,所以她最期望的便是到处旅行。
可是有时候造化弄人,如今她为一国皇帝,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可是却没有什么机会到处游玩。
这个大陆,其实和她曾经的那个大陆一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和苦衷。
南骞思念着自己的意中人,可是意中人就在面前,他却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她想要得到自由,可是却一直身居牢笼中。
而天铎……
名微木想到容凌的时候,忽然卡住了。
容凌有什么烦恼吗?
他那样一副故作谦虚却把所有事情都算计尽的人,他有什么烦恼吗?
说起来,名微木还从来没有问过他。
她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当时他在她面前的时候总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使得她觉得他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吧。
名倾澜在水中洒了一遍又一遍的药草,而且洒的十分的有规律。
等到他洒好之后,等了没多久,水温也刚刚好,他便叫名微木过来沐浴了。
而后他转身出了门,将门关好,走的时候提醒她将门栓插上。
脱了衣服,名微木安安心心在浴桶中泡了起来。
雾气氤氲,药香飘荡,名微木想起了在云岫山的那一晚。
她给名倾澜送玉佩的时候,他便是这般躺在这浴桶中泡药浴的,这气味也和当时的一样。
第二日启程的时候,名倾澜和她同坐一辆马车。
她问道:“如今可以说一说你的想法了吧!”
名倾澜立即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抬眸道:“我觉得可以实行牵连的制度,这样可以调动官员们相互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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