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微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温疆,他见到她的时候,僵了一下,而后俯身,像是要说陛下,可是看见名倾澜,发现有些不对,于是生硬的叫了一声“名姑娘”。
名微木知道他叫得生硬的原因,可是她已经不在意了。
此时的温疆,已然不是以前的户部尚书了,此时,他是长朔的内阁首辅。
这是他应该得到的,在名夏王城被围攻的时候,他力挽狂澜,制止了百官投降,将他们聚集起来奋力一战,最后成功的挽救了名夏王城,也间接的阻止了留焱控制长朔。
当然,这个内阁首府的位置也并不是他抢来的。
朱希仪带着她回去的时候,名倾澜已经带领军队驱逐了留焱的军队,因此,那个时候,名倾澜已经在百官的推荐下登上了帝位称帝了。
于是朱希仪的回去的时候,主动请求辞去官职,最后在温疆和名倾澜的劝阻下,朱希仪倒是不辞职了,只是辞去了首辅的职位,当了个户部尚书。
等于说他跟温疆换了换职位。
其实名微木对此并没有什么心结,也没有去记恨谁。
皇位是能者居之,既然她在位的时候使得国家陷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么已然失去了民心,百姓们不愿意她再继续称帝,百官们更希望有一个比她贤能的人称帝,这本就是很自然的事情。
她走上了前去,将温疆扶起来,道:“首辅不必客气,我正要和名倾澜出去,就不多跟首辅言语了。”
温疆于是再次作揖。
走了很远,名倾澜一边走一边问她道:“你不恨我吗?”
名微木抬眸,面色淡然道:“为何恨你?”
此时日光温和,照在她那张清丽的脸上,那一双眼睛则犹如琉璃一般流光溢彩。
“我未曾与你说,便登上了帝位,这应该算是谋权篡位,你理应怨我。”名倾澜看着她的脸,像是在审视一块完美无瑕的玉一般。
名微木则朝着日光照来的方向仰头对着那万缕日光让其照在身上,而后漫不经心道:“怨恨什么,那本不就该是你的吗?”
名倾澜让自己冷静的审视着那个站在日光下的姑娘,她站在那里,你修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色蝴蝶,而她的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以前见过,可是和如今的还是不一样的。
此时的这一抹笑意,太过于云淡风轻了,轻的让他都想要放下所有跟随她而去了。
他看了许久,直到名微木转身看着他。
“走吧,去完了逛一会就热了。”
他看着她朝向他看的眼睛,唇角浮现出了一抹笑意,走上去拉住她的手道:“马车就在前面。”
说着,拉着她往前走去了。
名微木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了看名倾澜,要抽出来。
刚动了一下,名倾澜便转头看着她道:“我看你站在日光下,担心你冷。”
名微木摇摇头道:“没有,不用了。”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被名倾澜听进去,他将她的手拉起来,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道:“你的手还是冷的。”
名微木皱了皱眉,觉得算了。
出了宫门之后,外面一派宁静祥和。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王城被围攻的时候,不过她听说那些日子两军开战城里百姓们的房子都被抛进来的石头和射进来的火箭给毁坏了,可是如今看起来恢复的很快。
或者是她在宫里待得时间太长了。
从回来到现在,她好像已经在宫里面待了快两个月了,原本太医估计的是三个月好全,不过现在看来两个月应该就可以了。
然而就是在宫里面待得太久了,出来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这次虽然丢了王位,可是似乎有机会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只是她不知道名倾澜对她的执着到了什么程度。
之前她的猜测,全都得到了验证。
实践证明不是她在自恋,名倾澜确实喜欢她。
如今她想到这些,会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名倾澜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而沙哑的说的那句“我喜欢你”。
她有些精神洁癖,因此希望她所有的感情都是干脆利落的,她不愿意利用名倾澜得到什么,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皇宫。
如今名倾澜不打算“斩草除根”,所以她皇宫。
虽然还没有想好出宫之后她以什么为生,可是很显然,皇宫她已经不能够再待了。
虽然她知道名倾澜和钟以尧不一样,名倾澜应该不会强迫她嫁给他,可是,她还是觉得要早些离开,毕竟她虽然希望感情干脆利落,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她一向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受了别人的好处,她可能会决绝不起来。
所以还是早些时候做个决断,也省的到时候剪不断理还乱。
走走看看,顺便吃些东西,逛街也就这么点事情。
只是名微木走在街上的时候,总是觉得名倾澜的目光注视在她的身上,因此让她不敢转头看。
说起来似乎也不是她的问题,可是倒是显得她好像做错了事一样。
她一边逛,一边思索着如何才能够让名倾澜放了她。
街上熙熙攘攘的,名微木一路顺着长街往前走,她转头的时候忽而看到一旁有一处茶楼,正要转头问名倾澜要不要进去看看,刚刚转过头,说了句:“名倾……”
还未说完就看到不远处一驾马车疾驶而来,而且那马车似乎并不在路中央,而是偏离了路中心,正在她这一侧。
还未反应过来,她就被一只手给揽住了腰,而后抱到了街道一旁。
那马车上的马夫也终于勒住了马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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