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鸽猛地伸手,紧紧捏着麻小瑜的胳膊,厉声说:“不确定要开枪的时候,手不要放在扳机里边,明白吗?枪口永远永远不要朝着队友,永远不要。”
“嗯。”麻小瑜扯了一下嘴角,说道:“你的手好烫,发烧了?”
“没事。”郝鸽松开手,将麻小瑜手里的枪拿了过来,卸下弹夹说:“你先空枪瞄一会,准星、枪口和目标三点一线。”
白浅浅站起身来,从背包里拿来了一只温度计,似是很怕郝鸽,将手微微伸出,怯声说:“你量下体温吧?我带了退烧药。”
郝鸽本要拒绝,但是突然想到T病毒的初期现象就是发烧,点头示意后便接下了温度计,夹在了腋下,疑惑道:“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你们当心点,我去看看。”
“O——K。”麻小瑜正拿着枪,在森林里瞄来瞄去,看起来不亦乐乎。
等郝鸽走后,白浅浅凑到麻小瑜身边,低声说:“小瑜,你朋友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
“他有点认生,我第一次见他也这么觉得,熟悉了之后,你就会觉得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麻小瑜侧过脸微笑道。
“嗯,他人挺好的,就是不太爱笑。”白浅浅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花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能将那瓶水拧开。
“你的手怎么了?”麻小瑜接过白浅浅手里的矿泉水,轻轻拧开后递给了她,目光却始终盯着她弯曲的中指。
白浅浅接过水放在怀里,将手举起来对着微弱的光线,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笑道:“类风湿,类风湿性关节炎。”
“不是老人才会得这种病吗?”麻小瑜感到疑惑。
“不是。”白浅浅微微摇头,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轻声说:“七岁那年才出现症状,拜访了很多名医和江湖神棍,都无法根治。我之所以学医,就是想帮助别人脱离病痛。我知道这种滋味,久病不治的滋味。
因为手指畸形,所以我不能拿手术刀,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上手术台,连替人打针都会手抖个不停,只能在药房里抓抓药,仅此而已。”
白浅浅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诉说家常,没有一丝矫揉做作的情绪,这才是让麻小瑜感到深深敬佩的地方。
“或许过了多少年以后,就有治好这种病的方法。”
“你不用安慰我,我不是故作坚强,真的没事。我已经接受它了,这是命运使然。”白浅浅低声说:“况且外边的世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女人,还有船舱里拖出来的尸首。”
“……”麻小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浅浅的胆子虽然很小,但是她的心里承受能力却远远超出麻小瑜的意料。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那什么,觉得你很坚强。”麻小瑜解释道。
“其实,怎么说呢,有一个过程吧。”白浅浅捋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三道缝合的刀疤,轻声说:“我不止一次轻生过,就像你之前说的,不论什么事,都有一个接受或者转变的过程。我之所以会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看到你逆着人群,回去救那个美国小姑娘。”
“她的祖籍是冰岛,在中国长大的,不是美国人,嘘——”麻小瑜忽而听见森林深处传来窸窣声,警惕的望了过去,轻轻将弹夹装上银枪,发出金属撞击的咔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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