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向来不是个好糊弄的。
闻言，白泽忍不住笑道：“这些小仙娥都是花主座下的小仙，是我去求了来于此处有个照看的。何况，花木本就修炼得慢些，这些小仙娥来此灵地，也权当是一番机缘，只是她们多修为低下，在此处久了怕是盛不下这些灵力会爆体，三千年正正好好，再将她们送回去，自有她们花木的修炼之法。”
“原来是这样。”他说的是有几分道理。
“我瞅那小仙娥甚合我意，不如便长久地跟着我吧。”
“你若有心，且留着吧，待我回头去同花主说。”
“你且过来叫我仔细瞧瞧。”我冲那小仙娥招招手，又转头对白泽道，“倒不必你如此麻烦，过几日我舒坦些了去拜访素问便是。说来，也不知这么些年，她可还是那般样子。”
我与素问，早些年里是常在一块儿的。
闻言，白泽先是一默，继而轻叹一声，“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你已沉睡了七万年。素问……她已离世近万年了。”
“如今的花主是素问之女，千回。”
“千回？一年一见，千绕千回么……给孩子起这么个名儿，素问可真是个痴情种儿啊。”我深深地看了面前这小仙娥一眼，轻笑道，“袅袅枯藤淡绛葩，夤缘直上照残霞。凌霄骨硬，你既化作女身，还是娇俏些好。长情这二字甚合我意，瞧这一个个儿的可不就是长情的很么。”
见这小仙娥一脸懵懂，我乐了：“你看你这模样，呆的很，我倒是忘了你还不知你自己真身是棵凌霄。”我一抬头，便望进了白泽眼里，漆黑的瞳孔，仿佛能吞噬一切，是了，白泽是顶顶智慧的神兽。
“你看什么？”我转开眼，扑哧一笑，又看向小仙娥，“日后，你便跟着我修行吧。唤作长情可好？”
“长情谢过上神。”那小仙娥后退了五步，跪拜。
嗯，这是个乖觉上道的小仙。
“你为何要给她起这名字？”白泽的声音，寒凉的似是万年玄冰，毫无感情，细听来，竟还有些慌乱。这又是抽什么风，我有些不解。
“世人都道：‘草木无情’，可你瞧瞧，她们却是顶长情的，不过是有感而发。”我睨了他一眼，“不过是个名字，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是了，倒是你修了二十万年的绝情道，你又如何有感而发。”白泽微笑，移开了在我身上的视线，却依旧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感情。
我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很是了然。我轻笑了一声，伸手幻化了一摞的话本子：“万幸，睡了好些年，难得还能找见这些东西，也不知是谁留下的。难不成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刚醒过来，怎么可能看过。
白泽一下睁大了眼，许久，才缓缓笑道：“倒是我又高看你了。”
我长舒一口气，这神兽怎么年岁大了也喜怒无常的：“我要闭关一段时间，我得好生慢慢想想，既然那花主是小辈，送个信儿去便是了。我能慢慢想起好多来，但有些，却感觉总是空白。”
“你莫要担心，你活的年岁这般多，纵是有些忘了也无妨。”
嗯，有些不记得也挺好的。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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