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和茜雪欢快地迎上来。
成达微笑着把行李递给林丹，接过茜雪手中的鲜花。嗅了嗅：“你们俩闹得哪一出？”
林丹笑道：“你是载誉归来的英雄嘛，李主任说了，明天中午所里要摆庆功宴，局长要亲自参加！”
茜雪跟着一唱一和：“我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这次一个人救了三条命，等于造了21级佛屠，还不该庆祝啊。”
成达的笑容突然凝固了，眼神直直地穿过她俩。两人回过头去，但见凌波一袭白裙，捧着一束百合花。显然，她也是来接成达。
成达把花给茜雪，快步走过去。
成达惊喜地：“你来接我？”
凌波幽幽地看着林丹和茜雪：“知道她们来接，我就不来了。”
林丹茜雪互相看了一眼，做个鬼脸，连忙告辞。
林丹：“我们把成律师的行李先带回去，成律师的庆功宴明天中午才开呢，您先搭凌波老师的车走吧。”
茜雪摆摆手，又向成达伸出一个V字：“我们先走了，加油！”
看着她们俩走出机场大厅。成达挽着凌波，离开机场。
凌波：“陈影告诉我你的班机，她和柳涛等人在酒店等着你呢。”
成达：“我在深圳的时候跟陈影通过电话了，但是没想到他们把你给派来了。”
凌波悄声问：“你的那两个助理会不高兴吧。”
成达：“怎么会呢。”
两人边说边走出机场大厅，找到一辆红色的小白茹车。凌波开车，成达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凌波侧头揶揄成达：“果真是大牌律师了呀，都配上两个美女助理了。”
成达一边插上安全带，一边吹牛：“不止，如果连男的算是大概有七个。”
凌波略含醋意：“你要那么多助理干嘛呀，想当贾宝玉？”
成达自鸣得意地：“什么呀，主任不过见我人品好，信得过，才让我带女助理。刚来的一个女大学生，本来是跟杨律师的，可跟了不到两礼拜，也跑我这里来了。梁律师和邢律师都有意见，主任说，就你们那副德行，吃喝嫖赌抽，空蒙拐骗偷，我让你们把人家带坏了呀。”
车子驶出停车场，拐进机场高速路。
凌波笑道：“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表扬自己贬损别人。”
成达故意逗她：“你不信？”
凌波笑道：“我有点好奇，你身边裙钗鬓影，美女如云，林丹茜雪她们之间不会争风吃醋呀。”
成达揶揄道：“没想到冰雪美人凌波小姐还有一颗八卦之心！”
凌波打了成达一下：“坏蛋！”
五
流光溢彩的城区街市。凌波的车子流水一样开到了海鲜府。进入门前小广场，服务生指挥把车子停在了合适的位置。
凌波、成达下车，两人走向酒店，凌波紧赶了一步，上前挽住成达的手臂。
凌波挽着成达进入房间的时候，脸色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光彩。
陈影、张宗平、柳涛、葛萍等人纷纷起立，鼓掌。
柳涛拉着唱腔吟诵：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葛萍揪着柳涛耳朵：“柳涛，叫你又出洋相，成达凌波怎么成了陌生人了？”
柳涛一边护着耳朵一边自我辩护：“他俩喜结良缘，与我不就顿成陌路了？美女是公共资源，被成达这小子一人独占，我感慨两句还不成吗？”
陈影笑着骂柳涛：“柳涛，你有没有良心啊，人家成达苦恋凌波，一等就是十年，你连十天都没等，就跟勾搭了一个女作者生了一窝孩子，你还好意思说？”
葛萍脸刷地红了：“陈影姐，俺就生了俩，还是双胞胎。我跟柳涛也是在大泽笔会上相识相恋的。”
陈影一脸尴尬，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该死，对不起葛萍，我还真不知道，我这都是听成达说的八卦。”
凌波笑着对成达说：“还笑话我，你成大律师不也有一颗八卦之心？”
张宗平举起红酒，结结巴巴道：“不能光、光扯闲篇，咱们得，得喝一杯，祝贺！”
大家纷纷逗他：“祝，祝贺什么？”
张宗平：“第一、祝，祝贺成达凌波，喜、喜结良缘。第，第二，祝贺柳涛，大，大作问世。”
众人纷纷举杯，痛饮一杯。
六
律师楼办公室里，律师们都已经下班了，只剩下茜雪和林丹。
茜雪收拾了一下，背着包要离开。发现林丹还在那里发愣。
茜雪：“走啊。”
林丹头也没抬：“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
茜雪：“待什么待？老成跟情人约会呢，没你什么事儿。”
林丹脸一红：“胡说什么呀。”
茜雪走过来，歪着头看林丹：“我胡说？我还不知道你？宝钗的身份晴雯的命！注定没戏！”
林丹气呼呼地抓起包来，匆匆走出办公室，连灯也没关。
茜雪帮她关了灯，在后面跟着喊：“等等我，一路走。”
林丹一个人下了电梯，出门，上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
茜雪从后面跑出来，跟着上了车。茜雪从后视镜里看到，林丹脸上隐约有泪痕。
茜雪忙道：“老成这个没良心的，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踹了他！我请你吃披萨，看电影！”
林丹扑哧一下含泪笑了：“少卖弄你那三脚猫的学问！谁是新人？谁是旧人？”
茜雪连连打自己的嘴巴：“该死，该死！我陪罪，大光明电影院，我请你看《挪威的森林》！”
林丹启动马达，红色保时捷箭一样飞了出去。
海鲜府包厢内，成达和一帮文学青年还在喝酒。跟所有酒席一样，这帮人一开始是严防死守，然后是半推半就，接着是来者不拒，最后是你不找我我找你，宴会气氛热烈，一帮人喝得不亦乐乎。
柳涛喝得东倒西歪，过来搂着成达和凌波。
柳涛：“放心喝吧，喝完了还有活动，今日不醉不归！”
七
深夜，欢迎宴会终于结束了，一伙儿都喝得东倒西歪。
酒店安排代驾把凌波成达送到楼下。
凌波邀请成达：“你不我送上去吗？”
成达：“就等你这句话，你家有咖啡吧？我得喝点清醒一下。”
凌波：“有，蓝山咖啡。”
两人按电梯，搀扶着进了房间。
凌波：“我去煮咖啡，你先洗个澡。”
成达醉眼朦胧：“孩子呢？”
“今日周末，被他爷爷带回乡下了。”
成达顿时放松了些：“我还想问她是否聘请我当爸爸呢。”
“别贫了，快洗澡去吧，浴衣拖鞋都是新的。”凌波忙着煮咖啡。
成达进了浴室洗澡，一边品味着凌波的话，都是新的？什么意思？
成达洗完澡，凌波已经煮好了咖啡。
凌波又给自己泡了一杯绿茶。
凌波：“我不经常喝咖啡，这么晚了，我怕睡不着。”
成达在沙发上把姿势放舒服一些：“睡不着就多聊会呗。”
凌波：“聊什么呢？”
成达眼睛直打架：“陈影他们闹得这一出，是怎么个意思？”
凌波一笑，不接他的招：“我想也没什么意思，住在一个城市，但大家都忙，很久没见了，都怪想的，大家乐一乐。”
成达喝了一口咖啡：“味道挺香的，你不喝咖啡，煮咖啡的手艺还不错。”
凌波：“杨树林喜欢喝。”
成达的心一沉，半晌没接这个话题。
气氛有些尴尬，半晌，成达像下了决心似的说：“咱俩的事，柳涛他们都挑开了，你也别端着了。”
凌波翻了他一眼：“这有什么端着不端着的？你喜欢，就搬过来住，反正一个小区，也方便。”
成达坐直身子，认真道：“这房子是人家的，你干嘛不搬到我那里去呢？”
凌波望着孩子的房间：“孩子在这里住久了，突然搬走，怕她不习惯。”
成达：“就这么个理由？咱们不用扯个证，办个仪式啥的？”
凌波抬头看了成达一眼，眼神里有些陌生的东西：“一直以为你不是俗人呢，咱俩还用得着那些俗礼吗？”
成达懵了：“等等，我有点晕，脑子不够用。今晚喝多了，我去洗洗清醒一下。”
成达再进浴室洗澡。
成达再出来的时候，凌波已经换上了睡衣。
凌波：“我要睡一会儿了，明天上午还有一个补习课，你可以睡在大床上，我去杨柳的房间。”
成达从后面搂着凌波：“你不能这么折磨我吧，你留我住，又跟我分床，我也是男人！”
凌波掰开他的手：“别闹，我真的是太困了，好了，我跟你都睡大床，但我得先备课，你先喝点咖啡，玩一会儿电游。”
成达只好松开凌波：“你就是个妖精，是上帝专门派来折磨我的！”
成达合衣在客厅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他在喝咖啡等凌波的时候，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朦胧中，见凌波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衣站在身边，看着自己。
似真似假，似梦似幻。
窗帘飘动。月影摇晃。
窗外秋雨淅沥，秋风萧瑟。
清晨。
成达从大床上醒来，发现被子里的自己赤身裸体，他使劲闭眼，睁开，闭眼，睁开，努力回想昨晚，却一片模糊。
床头上放着一叠内衣内裤。
成达穿戴好，进洗手间洗刷完毕。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十点半。
房间里空无一人。
客厅餐桌上放着煎蛋、培根和牛奶。
旁边是一把钥匙。拉开窗帘，窗外阳光灿烂，初升的阳光带着露水的味道照射进来。
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电话响了。
成达接手机：“二姐？怎么是你呀。”
电话里传来二姐的声音：“礼拜天也不回家呀，你都快几个月不见踪影了。老爸很生你气！”
成达：“老爸不是参加夕阳红去朝鲜了吗？”
二姐：“这都是哪辈子的事了？早回来了。老爸让你今晚回来，有重要事跟你商量。”
成达恳求：“什么事二姐？能不能先透漏一下？”
二姐：“老爸的一个老战友的女儿，从四川来看他。老爸让你回来见个面，你说你都三十好几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老爸都魔怔了。”
成达：“二姐二姐，求您了。跟老爸说一声，我的婚事不劳他老人家操心，我自己会搞定！跟人家姑娘说说，赶紧走吧。”
二姐严厉地：“你少来！这话我可不敢给你带。老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年你带了个女助理来忽悠他，让我帮你圆谎。我都被他臭骂了一年了。你要有个数，咱们家姊妹五人，你是独子，老爹还等着抱孙子呢。”
成达：“怎么是忽悠他呢，人家是我同事，你们自作多情非要当儿媳妇，闹出笑话来怨我？”
又一个电话进来，成达赶紧说，“二姐我有电话，不聊了。”
成达接茜雪的电话：“茜雪，啥事？”
茜雪焦急地：“都中午了，到处找不到你，电话还占线。中午所里的庆功宴你忘了？大家都在酒店等你呢。”
成达：“好好，头晕了，马上去！”
成达正要出门，门口站着凌波，手里还牵着杨柳。
杨柳仰着脸问：“叔叔，你咋在我家？”
成达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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