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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几个人对坐,八百比丘尼悠闲地喝着茶,而其他人都因为她的话乱了套。晴明终于还是忍不住追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接到过很多人的委托,有人找他占卜运势,有人找他预测未来,有人找他驱鬼迎福——就是没见过找他杀了自己的。
艾斯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是想过这人应该不那么简单,但是哪有人一上来就让别人送她归西的?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看到众人又疑惑又好奇,还带些警惕的神情,八百比丘尼笑着扔下又一记重磅炸弹:“我已经不想再活了。”
“为什么?”晴明站了起来,劝慰道,“人生苦短,纵使有不如意之事,也不必自寻短见吧?”
“人生苦短?”一直微笑着的她,叹了口气,“这一生对我来说,已经太长,太长……普通人都羡慕长生不老,谁又知道,真正的长生,根本就是一种诅咒……”
众人闻言,不知她是何意。八百比丘尼示意晴明稍安勿躁,待他重新坐下,这才向大家说明了她想要迎接死亡的原因。
“有一条人鱼在海岸搁浅,不久之后就成为了一具尸体。传说吃了人鱼肉之后,就能得到长生不老,海边渔村的村民们向往这样的传说,却不敢用自己的身体去证明。那是当然的,正体不明的事务总是令人恐惧。而村子里最后指使去做为试验品的,是一个天性迷糊的姑娘。”
“迷糊的姑娘天真单纯,在吃了第一口之后,就被人鱼肉的美味吸引,一发不可收拾。然后,人们向往的奇迹发生了,时间流逝,有人长大,有人老去,唯有姑娘的脸上不见一丝岁月的痕迹。”
“伴随着这样的奇迹的,是令人窒息的不安。哪怕跳下悬崖,哪怕烈火焚烧,她都不伤不死,然而也唯有她而已。身边熟悉的人和事,都随着时间衰弱和消逝,她就这样,被时间排挤在另一个世界。”
“眼前所见的是不断枯萎的,体内流着的血是冻结的,这样的永生,不是比死亡还可怕么?”
八百比丘尼说道这里,看向他们,似乎在寻找认同。
“所以,你就是因为吃了人肉而一直没有老去么?”晴明有些震动,“你在这世上……”
“已经活了八百多年了。”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八百比丘尼道,“我已经很难感知到时间的流逝,只能靠百年一次的某个神秘仪式来记录时间,到如今,那仪式已经举行过八次了。”
艾斯内心想着,举行了八次,活了八百年,所以叫八百比丘尼,那是不是以前还叫过七百比丘尼、六百比丘尼什么的?艾斯觉得她应该庆幸这个仪式不是五十年一次,不然二百五比丘尼可是难听得很啊……
晴明则道:“你尝试过那么多方法,都无法死去,我恐怕也很难满足你的愿望。”
八百比丘尼笑:“不,一直以来,都是一片迷雾的我的未来,终于在不久之前被我占卜到了。我会死于一个男性阴阳师之手,那个人就是你,晴明。”
“这……”
“晴明,你的力量还不完整,当你重回巅峰之时,我也就能够迎接死亡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不要迷惘,相信自己。”
“我会的。”
“说起来倒也有趣,你的身边奇奇怪怪的人的确不少呢。”八百比丘尼话题一转,轻笑道,“晴明也就罢了,这位女孩子,似乎身上有一股原本不属于她的力量;艾斯身上,则似乎有一种限制了他的力量。”
闻言,神乐和艾斯都是一震,晴明也有些激动:“你能感觉的到?究竟是什么?”
“神乐身上的力量……有些熟悉,似乎是很久之前见过。艾斯身上的,就更加奇怪了。不像是咒术,也不似妖力……”
艾斯心道,当然不是了,是次元系统来着。
“不如这样,在我找到方法之前,你就留在这里,可好?”晴明道,“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帮神乐和艾斯找回记忆。”
“没有什么不可以,我相信……晴明会需要我的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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