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咳嗽声响起,店内六人向门口留意过去,一名麻衣剑客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肩上积着一层冰雪,两眼红肿,神色疲惫至极,他低沉开口道:“小二,备间客房。”禄谦真看见他神情震动,垂下了头,不敢让麻衣剑客瞧出异样,拳头捏紧,就是这人,就是他拿走了悬空寺的秘籍。
禄谦真的指尖碰触到剑柄,犹如摸到烧红的铁板迅速收回,他觑向缓缓登楼的麻衣剑客,此人武功远非自己所及,冒然出手,成功便罢,要是失败赔上自己可亏大了。禄谦真又瞥向世家公子那桌,眼睛发亮,计上心头。
他神色沉重的走向他们,五人注意到禄谦真,停下手中动作,向他看来。禄谦真含笑抱拳,说道:“在下禄谦真,听闻诸位在议论追杀邵羡,思及一个消息供给诸位。”南宫明非皱了皱眉毛,说道:“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邵羡的消息?”欧阳兰德笑道:“听听无妨,反正我们左右也没有线索。”
禄谦真道:“在下不知道邵羡的消息,但在下知道有人知道。”长孙欢轻蔑的笑出一声,趾高气扬道:“那你说说是谁?”禄谦真叹道:“在下本欲实心相告,奈何诸位甚是轻薄,想来那人剑法高超,就算告诉了诸位也于事无补,在下又何必妄做这恶人,万一害了诸位性命岂不内疚,我还是自己去纠结人手吧。”
他便要离开,但这些公子正值年轻,在家中又是独尊的存在,高傲自大,怎受得了别人小觑。司徒搏骤然出手,拿住禄谦真肩膀,说道:“故作神秘,你今天不把话说明白就休想离开。”司徒搏这一招是司徒家的鹰雷爪,五指紧扣在禄谦真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袭上他脑海,禄谦真绷着脸笑道:“诸位当真要听?”
司徒搏冷笑道:“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喽!”他手掌力量加重,五指深陷进肉里,禄谦真脸色疼的惨白,说道:“便是刚才上楼的麻衣剑客!”司徒搏松开手掌,问道:“当真?”禄谦真道:“邵羡重伤,昨日清晨一役,他如何杀得了十多人!杀人之后,他又是如何逃脱追捕?”
南宫明非斥道:“一派胡言,那老板口传只走了一人,他难道是骗我们的不成?”禄谦真道:“他自然没有骗你们,但那老板认识邵羡吗?他说走了一人,走的就必定是邵羡吗?诸位这么多人都没找到邵羡踪迹,不觉得奇怪吗?”
秦小姐迟疑道:“你是说有人假扮邵羡?他犯下昨日清晨的事情,就是想让人以为是邵羡干的,好引人耳目,为真正的邵羡脱身,可这件事你又怎会知道?”众人盯向禄谦真,要他回答。
禄谦真笑道:“我之前也未想到,但刚才我见到他独身一人,身负伤势,回想起前往悬空寺的路上曾见到他与邵羡相会,再联想众多豪杰却无一人发现邵羡踪迹,就料定如此,此人感于邵羡的情谊,便冒天下之大不韪替他做下了这些事,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未有真正的活人确认见过邵羡!”
长孙欢呵呵冷笑:“无稽之谈。”欧阳兰德稍稍沉思,提道:“昨日的血案,都是死在剑上,邵羡重伤,无量剑法威力巨大,他若用无量剑法必会震伤自己,况且那些人是单纯的输在剑术上。”世人只知道邵羡纯一真气直攀其师,少有见他用剑者,他用剑也无外乎是把无量剑法九个字诀粗暴施展,以力以势破敌。邵羡的剑法向来被人视为剑技之剑,明其表里,不通其魂。
另外四人听到欧阳兰德的提点,也开始起了疑心,对禄谦真的话信了一分半分。禄谦真将这一切看入眼中,激道:“那人剑法不弱,诸位还是不要听我的话,要是因我一席之话,让各位枉死在了他手上,便不值得。这是我的想法,当由我集结同道去对付他。”
司徒搏恼怒道:“我们四人算在一块还不如他?”禄谦真不卑不亢道:“昨日清晨的十余条汉子或许也是这样认为的。离这近的高手并不少,我们可以主动联络他们,先礼后兵,问清缘由,再向那麻衣剑客发难,免得误伤好人。”
长孙欢哼了一声,道:“我倒要先会会他,看他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他呼来小二,说道:“刚才那个客人在那间房,速带我去。”禄谦真伸手拦住他,说道:“兄台不可乱来。”长孙欢拂手将他摔在地上,不屑道:“你也配称我兄台。”
秦小姐见长孙欢一人上楼,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免得长孙公子吃亏。”其余三人当然遵从,长孙欢听见秦小姐的话中颇有关心自己的意思,微微得意,当下更要让那麻衣剑客好看,不然显不出自家本领。摔在地上的禄谦真自己爬了起来,眸子中射出微不可察的笑意,心想这些世家子弟也妄想斗过邵羡,那邵羡又奸又滑,随手便把你们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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