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羡与大小乞丐出了荒废老宅,守在门口的两个乞丐见如此多人,心道里面生变,立即逃走。出去一两里后,徐长老停下脚步,神色颇为郑重的拉住邵羡手臂,说道:“邵少侠,老乞丐有个不情之请。”邵羡道:“徐长老但说无妨。”徐长老神色赧然,说道:“我想请邵少侠调查一桩事。”说到这儿徐长老顿住,对身后的众丐吩咐道:“你们且在这里休息。”然后又拉着邵羡,说道:“邵少侠这边请。”
两人来到一座小山包,四下旷远,稍有人接近便能发现。徐长老好似难以启齿,开了几次口,都咽了回去,邵羡瞧得奇怪,便道:“徐长老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徐长老神情稍微羞愧,谨慎的望了眼四周,轻声道:“邵少侠,我要说的这件事实不怎么光明正大,乃是丐帮中的一件丑事,请你知道后切勿外传。”邵羡神色一正,点点头。
徐长老长叹一声,娓娓道来:“三年前马重元马帮主不幸离世,事发突然,丐帮上下措手不及,马帮主又无隐疾,怎会突然离世?而事发当夜,全长老正好前往马帮主家,商讨丐帮事务,故而帮内众人都是十分疑心他的,但马帮主身上既无外伤,也无中毒的痕迹,没有一丝线索指向全长老,所以才作罢,但风言风语却是越积越凶。”
“吴天庐有一点没有说错,那便是全长老好权,按道理当时帮内全长老的威望最重,也合该他继承帮主之位,可越是如此,他却越不能当帮主,当时帮内的非议太大,马帮主的死又太离奇,我便与张长老联名反对了他。”
邵羡不解道:“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与全长老有关,但无真凭实据,况且你们也验了马帮主的尸身,没有任何外人加害的痕迹,便如此潦草的断定,岂不冤枉了全长老?流言就算可畏,徐长老身为一帮的主事人,又岂可依据流言做事!”
徐长老脸上的羞愧更重,摇了摇头,说道:“这一切都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马帮主的夫人行径太放浪形骸,不为世俗礼法所束,这本是帮中第一的丑事,人人皆不敢多言,害怕有辱丐帮的名声,要是为外人所知更会令人耻笑丐帮。我们也曾旁敲侧击的提点过马帮主,但马帮主不是浑然大怒,便是不放在心上,久而久之,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那女人不太过分就行。”
徐长老脸色涨红,既有羞耻,又有愤怒,他缓了半天,眼神畏避着邵羡,不敢看他脸上是何神情,又道:“马帮主死后,帮中便有人提到全长老那段时间经常前往马帮主家,虽都号称议事,但有那,那女人在,便无法不令人心生怀疑,况且那段时间马夫人也消停了许多,我们都当是她回心转意,准备安心与马帮主过日子,谁知道后来马帮主便死了。”
他顿了顿,眼神瞥向山包下裹着白雪的枯草,继续道:“所以我想请邵少侠帮忙调查马帮主之死是否与全长老有关,此事相隔甚久,老乞丐也知道是强人所难,但眼下事关丐帮的生死存亡,老乞丐也只好厚着脸皮求邵少侠了。”
邵羡没想到丐帮中居然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丑事,若传到江湖上,丐帮声名恐怕会大打折扣,徐长老肯对我说出此事,想来是无路可退了,便道:“徐长老能讲出此事,是对邵羡的信任,邵羡又如何能推托,只是时隔久远,要从何查起?”
徐长老激动的看向邵羡,见他神情肃然无异更是感激,说道:“此事能着手的有三人,全长老、马夫人自不必说,还有一人便是三年前马夫人的面首,路子鸣。此人是个教书先生,听说去洛阳开了家私塾教书,邵少侠可去洛阳找他。时间紧急,邵少侠如果能查清事实,还望在二月二的开封丐帮大会前告知老乞丐。”
邵羡抱拳道:“徐长老放心,待大同事结,邵羡便动身。”徐长老将此事交代出去,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便放了下来,三年来他不是没想过调查此事,可一来马夫人是帮主遗孀,全长老在帮中也位高权重,若查此事,必会招致更大的非议,令丐帮自乱。但交给外人,又如何担保对方不会泄露,这种丑事又叫他如何能启口?今日倘若不是万般无奈,他也不会拜托邵羡去调查丐帮的丑事。
忽然徐长老脸色一变,想到什么,拉住将要离去的邵羡,叮嘱道:“邵少侠,你若是要去质询马夫人,切勿以见到的事情为怪。”邵羡为徐长老这句毫无头脑的话所疑惑,脑海中微微思索,说道:“马帮主死后,依马夫人的性子,难道她没有改嫁?”徐长老道:“她若是肯改嫁反倒好了,如此来她之后再出什么事,就与丐帮无关。可这女人也明白改嫁后,自己就与丐帮断了联系,守着一个遗孀的名头,反而能从丐帮中赚取好处,她无耻惯了,身份又摆在那里,我们能如何?只恨当初马帮主不识人,娶了她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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