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嘴上的脓疮,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眨眼工夫,整张脸都在流脓。
陈子墨见过妖魔粪便铺满森林,见过人类百姓被妖魔吃剩下的残缺尸体,都没有现在这么恶心。
他转过身去,看到卖面大娘换了装扮,一袭白色长裙,在秋风中肆意飘动。脸上也画了妆,头发被一根金丝绳子束在脑后。
自顾盼兮,笑颜如花。
只是她未能自知,半老徐娘,涂脂抹粉,怎么看怎么别扭。
陈子墨见此,又是一阵猛吐,苦胆汁满嘴窜,他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婆娘更恶心人的,比门童脸上的脓疮还要更甚。
卖面大娘对陈子墨的作态很是恼怒,爬满鱼尾纹的眼角上扬得厉害,两只眼睛成了倒“八”字。
凶悍异常。
“臭小子,吃完面就该滚出小镇,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既然你要来插一脚,我就让你进得来出不去。”卖面大娘恼怒道。
门童脸上长满脓疮,痛的满地打滚,嘴里不断发出哎哟哎哟的痛苦声。
“你把他怎么了?”陈子墨看了眼门童,问卖面大娘道。
“只是使了点小手段,让他知道以后不能再嘴碎,背后说人闲话是会遭报应的。”卖面大娘掩嘴呵呵笑道。
她甩了甩广袖,遮住半张脸,娇滴滴的说道:“小仙师不想救他?”
陈子墨大怒,见她甩袖,他突然发现在那袖口中,有一张熟悉脸面,竟是那李夫子家的闺女。
“好恶毒的婆娘。”陈子墨抽刀,一步迈出,来到卖面大娘面前,一刀斩下。
卖面大娘往后一个闪身,躲过了这一刀。而后她广袖又一挥,迎面朝陈子墨打来。
陈子墨只觉得脸上扫过一阵阴冷秋风,伸手一摸,竟是满脸鲜血。原来那袖中,藏着一把洗锅的铁刷子。
来不及疼痛,陈子墨挥刀横扫。卖面大娘纵身飞起,躲过这一刀,广袖再次迎面撞来。陈子墨手腕一转,横扫的刀立马变成挑砍,自下而上切向迎面而来的广袖。
嘶啦一声,广袖被妖魔刀划出一道口,铁刷子被砍成两半掉在地上。同时,袖子里传出一声痛苦呻吟。
卖面大娘拎着袖子,有些心痛。陪伴自己上百年的刷锅铁刷子,就这么被陈子墨砍烂了。
“臭小子,你这一刀,让她有得受了。”卖面大娘袖子一抖,李夫子家那闺女被抖了出来。卖面大娘将她拎在手里,掐住脖子,女鬼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陈子墨皱了皱眉,完全是误伤啊。
卖面大娘见陈子墨分神,抄起女鬼作武器,朝陈子墨狠狠砸来。
陈子墨本能的收刀,一把抓住女鬼的脚踝和卖面大娘争夺,却被卖面大娘一爪掏中胸口。
陈子墨吃痛,仍是没有松手,挥刀砍向卖面大娘双脚。卖面大娘化作一道青烟,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陈子墨抢回女鬼,低头一看,胸前衣服被抓破,露出五个血洞。他感觉有五道阴寒之气,自胸口开始蔓延开来。
“臭小子,中了我的幽冥鬼手,是不是感觉很凉爽?”卖面大娘呵呵笑道。
陈子墨突然一个哆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乱窜。他张嘴一咳,吐出一条团枯槁头发。
“哈哈哈,早上吃的面,味道如何?”卖面大娘掩面笑道。
陈子墨头皮一阵发麻,想到昨天和今天,在她那儿吃了两碗面,感情都是两碗头发?
“这下好办多了。”卖面大娘笑道:“是乖乖跟我回去做洗衣童子,还是和门童一样,做一只养鬼的鼎炉?”
“公子,你中了她的鬼胎,这可如何是好?”白衣女鬼焦急道。
“这啥玩意儿?”陈子墨问道。
“刘娘娘是一只百年厉鬼,最擅长在人体内种鬼胎。”白衣女鬼说道:“说白了,鬼胎就是被蛇妖祸害死的良家闺女,魂魄被种进活人体内孕养,等到鼎炉生命精气被耗尽,鬼胎就算孕养成功,破腹而出就成了能在阳间行走的阴物。刘娘娘这具身体和鬼方的数十万鬼兵就是这么来的。”
陈子墨闻言大怒,喝道:“好狠毒的婆娘。”
卖面大娘掩嘴轻笑,顾盼自怜。
她娇滴滴的说道:“是不是感觉自己怀孕了,有个小生命亟待出生。”
陈子墨被她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感觉肚子里有个生命体在快速成长。这种感觉,就像那日在青衣巷,自己脑中有个生命体在不断长大一样。
陈子墨怒极,一跺脚,纵身飞起,举刀朝卖面大娘砍去。
卖面大娘娇喝一声:“醒来吧,我的乖儿子。”
陈子墨肚子绞痛,感觉内脏在被人撕扯。
“走”他轻喝道。
飞剑一闪而逝,洞穿了掩嘴嘻笑的卖面大娘的头颅。
“走,走,走。”
又是三把飞剑飞出,将卖面大娘的头颅洞成稀巴烂。
陈子墨忍着肚中绞痛,飞身上前,一刀一刀将倒地抽搐的卖面大娘砍成无数截。
“公子且慢。”白衣女鬼喊道:“公子,刘娘娘是百年厉鬼,很难将她彻底杀死。但她现在已经很虚弱,我能整治她。”
陈子墨疑惑的看着白衣女鬼,似信非信。
白衣女鬼被陈子墨看得一阵发悚,她幽幽的说道:“刘娘娘对我这种鬼物很有用。”
陈子墨说道:“不会拿去祸害张大人一家吧?”
“公子放心,小女子绝不会再去纠缠张叔叔。”
陈子墨看着白衣女鬼收好卖面大娘这具种鬼胎得来的身体,然后他问道:“他脸上的脓疮怎么帮他消除?”
门童早已经疼晕死过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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