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诸位可曾听说过太平道?”麻衣少年仿佛毫不在意,随口而说。
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杜尚惊出一身冷汗来,虽然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可心里却在经历着地震和海啸!
他当然知道太平道,更知道几年后张角便要率领道众举旗造反,托着下巴故作疑惑道:“听说是冀州魏郡的张角创建的,他自称“大贤良师”,用法术、咒语为人医病,许多生病的百姓不药而愈,被民众奉为活神仙,那些对汉室失去信心的百姓纷纷加入其中,莫非太平道便是改变民心的关键?”
“不错,汉室虽弱,但根基犹存,要问这天底下谁有能力,而且有意愿去推翻汉室,便只有这太平道了!”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庆康豁然睁开双眼,此刻议论的事情令他很感兴趣,故而问道:“太平道有能力颠覆汉室?”
杜畿苦笑着解释道:“太平道的实力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粗略统计有信众四十余万人,若是这些人揭竿而起,聚众造反,则天下必乱!”
庆康摇了摇头,他还是不相信大汉会这样毫无征兆的大乱,追问道:“太平道虽有教徒,可他们一无钱粮,二无根基,光凭那几十万教众的血肉之躯,造反便是死路一条!”
“先生错了,今年收成尚可,各地才没造成太大的动荡,可一旦遇到灾荒之年,百姓活不下去了,不造反是死,造反或有活路,许多人便会铤而走险,太平道再趁机煽动愚民,眨眼间便可得数百万民众地响应,这便是民心的力量!”
全场陷入了沉默,经过长时间的推演后,庆康得出的结论确实跟少年说的一样!
看着那谈笑风生的杜畿,他从心底里对这位身穿麻衣的少年感到一丝敬佩,叹了口气:“那你觉得太平道能成事吗?”
少年笃定地摇头道:“昔日周文王积德累功,三分天下有其二,尤服事殷,太平道起事能得到民众的积极响应,可要是各地士族不支持,依旧难以成事!”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在杜畿的侃侃而谈中,众人已经明白了他的能力,无不拍手叫好,
这时,杜尚提出了最后一个的问题,也是最严苛的问题,他拱手请教道:“那畿弟可有方法,让杜氏一族重新复兴!”
“公子向周边扩张的计划步步为营,固然是目前最佳的发展方式,但扩张的速度还是太慢了,那些敌对家族绝不会坐以待毙,势必会联合在一起抵抗,纵然公子有天纵之才,没有几年时间很难将他们一个个拔出掉,而以公子的能力,绝不应该把精力浪费在这一县之地,应当趁天下大乱之际建立功勋,裂土封侯!”
二人相视而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他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准备将家族事务托付给别人打理,自己去寻访名师学习武艺,没想到此人居然还为自己谋划了一番,真是不简单啊!
感慨一番之后,他用玉扇敲了敲案几,笑道:“杜畿,你当真了得啊,不但知晓天文地理,连谋划都这般详尽,看样子没少下功夫啊!”
杜畿跪在地上一礼道:“身为杜氏子孙,自然要为家族多做筹谋,否则怎么对得起杜氏先祖!”
“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杜氏一族的家老,家族所有事务不必与我商议,皆可自行决断!”
这一刻,少年终于流露出性满意足的神气,他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而眼神间,更是夹带着无尽的渴望和热切,连忙施礼拜道:“多谢公子,只是我接任了家老之职,那羊吉家老该居于何位?”
杜尚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转头看向羊吉,语气强硬,让人不容拒绝:“羊吉你服侍杜家三代也算是劳苦功高,我会将你子孙带在身边培养,你安心回乡养老去吧!”
当周围的视线移到了羊吉身上时,他的苍老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愠怒与无奈!
沉默了良久之后,羊吉心如死灰,拖起疲惫的身子走到堂中,对杜尚跪拜叩首,颇为不甘道:“羊吉拜谢公子,我老了,如今也是时候离开了,只可惜我不能亲眼见证杜家的崛起,还请公子善待老奴的子孙,老奴告辞!”
不等杜尚答复,羊吉便心灰意冷的走出了大堂,过去的一切在他眼前旋转着,望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浑浊的老眼湿润起来!
大堂中,没人为羊吉的离去而感伤,所有人都在为家族的强大贡献智谋,很快就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中!
在讨论快要结束的时候,杜尚突然发问道:“乱世不久将至,我想拜访名师学习战阵之法,只是年龄尚浅,又久居家中,认识的豪杰不多,各位可有人选推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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