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屁颠颠地把隔壁班的学生会干事叫来。干事告诉沈珂这丫头叫冷衣雪,酒店管理一班,和小姨生活,家里没有任何背景。
上课铃终于响起,救了深感害怕的冷衣雪。沈珂走时丢下一句话,“开学没几个月就搞对象,你给我等着。”
悍妇的心理大多是不平衡的,嫉妒别人有的,痛恨自己没有,有时为了一点点小事便可以作恶。
冷衣雪惴惴不安地跑去多媒体教室上英语课,对于沈珂的威胁她没有感到多少害怕,甚至没有多少感情在里面。因为她的心很麻木,对于痛苦的刺激太多,只感觉疲惫和无望。
很多人无法区分抑郁症和心情不好的区别,总是很轻易的说出,我感觉到抑郁。没有几个人能真正了解,冷衣雪这样的抑郁症人的绝望和荒诞。抑郁症的触发很多时候和具体的大事件并没有太多的关联,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她的触发点,任何小事都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这个早晨让冷衣雪感到格外的绝望,但是老师上课的提问,冷衣雪还是思路清晰地回答出来,看上去和一个正常人没有一点不同。
冷衣雪生动的诠释着崩溃是默不作声的,只是突然有一秒累到极致,不太想活,也不敢去死。明明已经撑不下去,却为了一个成年人的尊严带着面具,坚持下去。
上完一天课,打扫完教室,教学楼里已经不剩几个学生了。回去路上两个小时,冷衣雪决定上个厕所再回去,其实也是想拖延一会再走,她不想回家却又无处可去。
她刚关上洗手间的隔间门,就听到厕所里进来一连串的脚步声,然后门口一阵响动。冷衣雪意识到不对,立即站起来,转动厕所的把手,想要推开门,却发现隔间的门被人从外面顶上了。
她慌了,用手拼命拍门,“快开门!开门啊!你们要干什么?”她焦急地用手掌击门,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响。
这时,厕所的隔间上探出一个头来,是一张男人婆的脸沈珂。
冷衣雪在下面还没有看的很真切,一盆冷水直直泼在她的身上。她被冷水一激灵,险些背过气去。
“老实待着吧,病美人。”沈珂在门外阴阳怪气地说。后面的跟班张嫣发出了“哧哧”的笑声。
外面的沈珂和张嫣拍了拍手,得意地扬长而去。
厕所隔间里的冷衣雪被刺骨的冷水淋蒙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她绝望地拍着门,哭喊着,求救着,喘息着,希望有人可以放她出去。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只传来她自己凄厉的回音。
撞了一个小时的门,她放弃了,沈珂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把门堵个结实,她怎么捶都弄不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天已经黑了,厕所里没有一丝光透进来,她就这么被关在一个不干净的地方。一如她这些年的人生。
等到冷衣雪从厕所里爬出来,已经月亮高升,万家灯火。被顶上的门完全打不开,她最后是撞开了隔间,从隔壁爬了出来。
她颤抖着、愤怒着却无能为力。一天两次淋水,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已经发起了高烧。
她的喉咙干哑想喊,喊不出来,她的眼眶干涸,再流不出一滴眼泪。冷衣雪浑身烧的发烫,忍不住哆嗦,双腿也颤栗,几欲跌倒,可她还是拼命往前挪,因为要赶不上九点的最后一班公共汽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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