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柴棕摇晃着身子,志得意满的走出大殿,秦越难得的会心一笑。
一旁的老太监李甫看着皇帝的笑容,满脸的不解,却一句话也没说。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知道的也不要知道,这便是皇宫的法则。
眼看柴棕的身影逐渐虚幻,秦越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深邃,抬头望向虚无的苍穹之中。
“柴荣,既然你儿子只想活下去,朕会让他富贵一生。”
即使面对曾经的旧主,秦越也不会认错,因为帝王不会犯错。
答应让柴棕富贵一生,不是在补偿,而是恩赐,这是帝王的权利。
秦越不断地告诫自己,也在为自己增加信心,可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不由得落寞。
兵变,无论如何掩饰,这总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阴霾。
秦越曾想过,只要他挥军南下,横扫不臣,开万世之太平,总会让世人忘记曾经的瑕疵。
只可惜,如今天下依旧纷乱,各国合纵连横,大秦虽独霸北方,却难挡天堑横隔。
“哎......”
皇帝在叹气,老太监李甫虽然疑惑,却依旧不动如山,没有丝毫反应。
“李甫,你觉得朕做的对吗?晋王和赵普总是希望朕痛下杀手。”
老太监伺候皇帝多年,自然知道该如何回答,连忙道。
“陛下不会错,错的永远是大臣。”
“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又岂能例外?”
......
对于秦越的诸多感叹,柴棕自然不知道,此时的他完全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王爷......”
一出宫门,柴虎便连忙跑过来,柴棕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虎爷,咱们终于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柴虎也松了一口气,所有的雄心壮志早就消磨一空,他只希望柴棕活下去。
“走,咱们回家。”
柴棕第一次有了家的概念,那个郑王府,如今看起来才像家。
当然,对于柴棕的监视并未减少,至少府里的管事,依旧在盯着柴棕。
还有何大勇,这个憨厚的家伙,依旧是柴棕的护卫。
柴棕也想的明白,在这开封城内,他是绝对不允许拥有武力的,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不过,何大勇也接到了命令,通常情况下,何大勇就是柴棕的护卫。
至于特殊情况,何大勇不要说护卫柴棕,砍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小院子里的杏树下,柴棕慵懒的躺在一掌躺椅上,椅子轻轻摇摆。
这座小院子,是曾经那个柴棕避风的港湾,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或许,这是那个家伙唯一强悍的一次,只是为了保住这个小院子。
这也难怪,一个人的所有隐私都曝露在所有人眼中,这样的日子只会让人发狂。
如今也算便宜了柴棕,被人一刻不停歇的盯着,实在是不自在。
当然,在这座小院子里,并非真的没有监视,不过柴棕见不到,自欺欺人也算不错。
如今已是初秋时节,偶遇有一片黄叶落下,这个场景说不出的安逸闲适。
事实上,在古代,一个人被分外三六九等的时代,做一个纨绔是最舒心的。
至少如今的柴棕,正是抱着这个心思,当然,就算他想干点什么,也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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