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煮着当归金银花汤。
韩江雪似乎对锅里的汤不怎么感兴趣,见稚虎放下紫砂锅就没了动静,忍不住问稚虎道:“诗呢?”
“湿?哪里湿了?”稚虎挠起了头。
“刘克明的诗。”韩江雪有些恼了。
“哦,韩姐姐是说少爷的诗啊。”稚虎茅塞顿开:“小少爷刚才说了,他江郎才尽,今天绞尽脑汁……没写出来。”
韩江雪没有说话,脸上挂着冷笑。
按道理讲,身为一个带着小文青气质的韩江雪,在看到那些来自后世的爱情名句之后,本应该思绪万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韩江雪除了第一天脸上带着惊讶,往后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让人看不透她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稚虎送完汤又走了,只留下狼吞虎咽的如花、还有捏着汤匙食之无味的韩大美人儿。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韩江雪已经恢复的与平常差不多了。她面如桃花,一颦一笑都是绝美倾城。
这次稚虎送来了一口劲竹立山锅,可是他还没开口,反倒是韩江雪先说话了。
“诗呢?”韩江雪冷冷道,她虽然在问稚虎要诗,却似乎一点都不期待。
稚虎干笑了两声,放下怀里的锅,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宣纸。
同样的宣纸、同样狗啃似的字。这次,上面写着一首完整的词: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韩江雪轻声念着最后一句词,轻轻摇了摇头。
稚虎送完东西又走了,韩江雪一顿粥又吃得心事重重。
她憋了一肚子的疑惑想去问那个小纨绔,却一直都在忍着。
第六天的时候,却不是稚虎一个人来送锅了。
——这次来了六七个仆人。他们用杠子使劲抬着一个硕大的紫砂锅,废了好大力气,终于把那口大锅抬了过来。
如果之前的那些小紫砂锅很精致的话,那这次的紫砂大锅简直算得上是一件收藏品了。
只见锅的四周画着盛开的桃花,桃花下面,一座茅草屋邀月临风……
可韩江雪的心思似乎不在这口锅上面——她最关心的,还是刘克明写的诗。
见稚虎望着自己嘿嘿笑着,她张口就问站在最前的稚虎道:“诗呢?”
“诗就在这口紫砂锅里。”稚虎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韩江雪心中疑惑,可还是走到了那口说是锅,其实更像是水缸的大宝贝面前。
几个仆人七手八脚地把锅盖掀了去,就见一位身穿白衣、手摇折扇的浊世佳公子突然从锅里钻了出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刘克明一边吟着那首风骚无比的桃花诗,一边风骚无比地从大锅里钻了出来。
他只顾着卖弄风骚了,却没留意脚下。
然后,就见乐极生悲的刘克明“扑通”一声从大锅上栽了下来。
天黑,路滑,车没闸。
还特么脸先着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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