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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八阿哥这样的表情,凝眉突然感到心里一阵发酸,不禁握住了他的手,微笑着说:“放心吧,只要你天天过来叫魂,我就舍不得走。我乃将门虎女,有我父亲的优良遗传呢。。。”本想说些玩笑话,却不小心触及了伤心处,两人皆是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许久,胤禩轻轻地叹口气,温柔地抚摸着凝眉披散在脑后的青丝,说道:“还记得我在军营里跟你的承诺吗?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听了这番表白,凝眉的心变得温暖起来,情不自禁地倾身环住胤禩坚实的腰,把头埋在他胸膛前,仿佛在他的怀抱中便没有悲伤,没有烦恼。

这时,一顶轿子稳稳地停在德安堂门口,一个太监轻轻掀起轿帘,恭敬地说道:“四贝勒,德安堂到了。”

“恩。”胤禛搭着太监的胳膊,走出了轿子。原来他下了早朝,和康熙议完事,想着昨日听下人们说凝眉已经醒了,便来探视她。但是,胤禛刚想抬脚往里走的时候,却看见了胤禩的轿子已经停在那里了,于是,刚刚抬起的脚步又放了下来,一如自己飞扬起来的心情,如今又重新落了地一般。

他转过身子朝自己的轿子走去,简单地对下人吩咐道:“回府!”不久之后,胤禩也走出了德安堂。

接下来的日子,凝眉过得颇无聊,虽然八阿哥时常过来看她,但也总是呆不久,四阿哥更是早两年便已成婚分府,所以回宫后就没机会打照面。想出门走走,又怕遇到些不认识的娘娘太后们,失了礼数,再加上两个小丫头千叮咛万嘱咐要多静养,所以凝眉只得在有限的德安堂里利用自己无限的想象力制造着乐趣。

比如有一天,两个太监在库房里清理出来一个旧的藤椅,看着样式挺古朴,而且由于坐得时间长了,藤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凝眉看着心里非常喜欢,不舍得扔,却也没地方放,灵机一动下,便指导几个下人把椅子的腿锯了,又在院子里支了个秋千架,做了个秋千椅。时下,紫禁城已经步入初秋,在天气好的时候,凝眉就会坐在秋千上,那时还没有高楼大厦,所以在秋千摇晃的时候,看着碧蓝的天空,就好像是飞翔一般。在秋千荡到最高点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德安堂围墙外面的世界。

那日,凝眉仍旧坐在秋千上晒太阳,刚想着如果能在这样的天气里躺在这里读本喜欢的小说该有多惬意,就像以前读大学时和恋人一起躺在学校的小山坡上一样,就看到有两个不认识的太监抬着两箱东西进了院门,凝眉好奇,便跑上去一探究竟。两个太监见了,恭敬地说道:“给董姑娘请安了。”

“哦,不必多礼了,不必多礼!”凝眉显然还没有习惯古代的礼貌用语,“我好像记得你们是四阿哥府上的吧?这些都是什么呀?”

“董姑娘好记性。这些都是四贝勒吩咐奴才给您送的一些书,说是董姑娘闲来无事可以读读,怕是过些时日就会用到!”

“那我就谢谢四贝勒的好意了。”凝眉暗暗笑着,“你们替我回句话,就说四贝勒日理万机,难为他还惦记着我的学问呢!”

“是的,董姑娘,那奴才这就回话去,四贝勒叮嘱了,没事就不要多打扰姑娘休息了。”说着,两人就退了出去。

凝眉叫人把箱子打开,把书搬出来,一看全是什么《论语》、《大学》、《女戒》的,心里更是把胤禛骂了千百遍,想着要是能遇见他,一定得说点话刻薄刻薄他,直到在箱子的最底部翻出两本《三国演义》之类的书,凝眉才感觉舒服点。

夜晚,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初秋的夜风再加上连绵的细雨,处处透着寒意。凝眉刚用完晚膳,正站在门口看着雨丝发呆,突然看到胤禩在雨雾中向自己的住处疾步走来,她“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出去。

“看你,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撑伞就过来了?!”

“没事,这点雨算什么。”胤禩被雨淋得有些狼狈,但眼神中却透着神采。

“倩兮,星儿快去熬点姜汤给八阿哥。”凝眉焦急地吩咐着。

“别忙了,等会儿还有些事要办,我只是先来跟你知会一声。”八阿哥神神秘秘地拉着凝眉坐下,“方才我刚从皇阿玛那里过来,你的事儿算是定下了。”

“我的?我的什么事儿啊?”凝眉有些莫名其妙。

“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现在住德安堂里,住在皇阿玛的身边,总得给个名分吧,不然名不正,言不顺。宫门里就数这帮奴才最是势力,谁什么出身,谁什么后台,心里门儿清,然后就掂量着是拿你当主子,还是当柱子。你要是呆的时间长了也没个说法,难保以后日子越来越难过,那些奴才越来越不待见你。”

听了这番话,凝眉先是一笑,继而感到一阵心酸,联想到胤禩的出身,一定是遍尝了人情冷暖,才会有这番结论的吧。“哦,多谢教诲!那你倒是说说,我得了个什么名分呢?”

“皇阿玛决定认你作义女,封为嘉仪公主,品级相当于和硕公主。”说到这里,胤禩的双眼又变得神采奕奕,“那天,还有很多阿哥们也会受封,四哥封为郡王,我封为贝勒。”胤禩继续滔滔不绝。

“郡王”和“贝勒”,看到胤禩眼里的光芒,凝眉有些恍惚,那个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八阿哥对权力居然也有着这样急切的渴望,是自己平时太天真,还是他伪装得太好?

“唉,看看你,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今儿晚了,改天得空我再来看你,你先歇着吧。”八阿哥温柔地说。

“嗯!”凝眉轻轻地点头,刚才心中些许的疑惑,都被这温存的言语尽数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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