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呸!呸!您老人家要是不乐意,也放不着拿这些坏果子来调戏弟子吧。”傅彦生哭丧地抱怨道。原来这果子才咬了一口就全都吐出来了,细一瞧,只见牙口边上都是生了白毛了,往桌上果盘上再看,一个个梨子苹果都是白毛丛生,有的更是乌黑发烂了,明显坏了有些时日了。这偏殿的供品平日应是少有人打理,蔬果都已摆放多日无人更换。他有气无力地靠在供桌旁正郁闷呢,忽然听见门外有僧人交谈声传来,连忙小跑过去掩了殿门,就贴着门缝细听到。
“海明,今晚怎么没在大殿值更呢?”说话声模糊不清,像是刚睡醒不久,还在迷糊中。
一人答道:“哦,师叔说是近日寺内将不太平,海字辈的师兄弟们就不安排值更了,都由如字辈的师兄们轮流值守。这不做完晚课,刚打扫完毕就让我们赶紧回房休息,说是近来夜里不要随意出门。师兄你这是去哪?”
闻听不用值夜,那人高兴道:“哦,我刚从茅房回来,屋内的恭桶都满了。听你这么一说,那真太好了,不然每日值更完,早课打瞌睡,也照样要挨罚,戒律堂的真广长老一点也不讲情面。”
“就是,真广长老平日里就喜欢到处抓人过错,如真师兄犯戒都不见他惩罚,我还瞧见师兄好几次偷吃酒呢。”
似乎是想到不平处,说话声不免大了几声,那人赶紧小声道:“嘘!小点声,你不知道吧,如真那可是真广长老的亲侄子,前年家里遭了灾,这才跑来投奔长老的。你瞧他来的时候,都瘦的不成人样了,在看看现在那模样,驴子都拖累了。”
“还有这事?我入门晚都还不知道,你快跟我细说细说。”
“嘻嘻,听说傍晚那会寺里来了两个贵客,如真那可叫惨呀,还有真广长老那脸黑的。”
“真广长老不是本来就脸黑么?”
“别急,听我说……”
两人边走边说,渐行渐远,傅彦生门后听得灵光乍起,心道:“对呀,可以去大殿。傍晚那会虽未细看,不过也能扫见那供桌上琳琅满目摆了一大堆供品,那总不会也全都是坏的吧。”想到此处,他咽了咽口水,嫌弃地丢下手中的烂果子就往外跑去。
虽是夜里,但立于石径上就能瞧见大殿殿阁嵯峨,坐落在顶峰前,高耸于一众偏殿之间,虽无多少灯火,但鎏金的铜瓦在月光下闪着莹莹白光,煞是醒目,倒省去了不少寻路的烦恼。傅彦生也不走大道,认准方向就顺着一条幽径一路连爬代跑,不到片刻就来到大殿前,轻声细喊:“有人吗?”连喊几声也无人答应,便推门进来,只见大殿内长明灯倒闪着莹莹火光,左右查看四周却空无一人,心中正纳闷,怎一路都不见有值更的僧人?不过腹中早已饥饿难耐,他也管不得许多,见供桌上果品繁多,还有馒头层叠,一把就扑上前去,用僧袍兜着,连抓带拿地抱了一袍吃的。他也是机灵知道这么吃着要是被人瞧见要糟,四周溜达一圈,见佛像背后莲花台上有一夹缝,约莫一尺有余,他身形还算娇小,正好钻了进去,就这么席台而坐将就地吃用起来。刚进去一会,吃得正欢呢,忽然就听见有一丝细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吓得他赶忙屏住呼吸,细听这脚步声慢慢由远至近,又渐渐由近至远,听声音显然是要穿过大殿朝后山上走去。傅彦生小心翼翼地透过幔帐窥探,就瞧见来人一身黑衣黑裤夜行打扮,头上更绑着黑巾蒙着面具,遮挡着看不到容貌,那人就这么一路慢行,从容不迫地走远去。
贼?傅彦生心中大惊,回想起傍晚那场误会,料想这必定就是僧人们所说的贼人,心道:“没想到吃个东西还让我逮到个贼,感情自己就是被这家伙害得白挨几脚。这样子像是要来偷东西呀,我倒要跟上去看看这家伙准备偷什么宝物。到时候等他拿着东西出了大殿,自己再后头大喊大叫一番,引和尚们来个捉贼拿赃,报那几脚之仇。”打定注意,把如真那几脚再算到贼人头上,傅彦生也顾不上吃用了,猫腰从佛像后钻了出来,一路悄悄尾随僧人向后殿走去。
怕贼人听见动静,他只是远远地吊着,只见这贼人虽是步行,却越走越快,拐过石阶就不见了身影。傅彦生躲在石后,偷偷地伸头探看,见石阶尽头的偏殿殿门大开,正是自己前头睡着的那个地藏殿。心想这贼人该是进到殿里去了,这才连忙偷偷跑到殿旁,趴着一尺见宽的窗沿朝殿内窥看。只见殿内无灯火,那贼人也不点火烛,就借着浓浓月色,小心查看着地藏菩萨四周,而后立于地藏菩萨像前许久,复又行了一礼,这才伸手将菩萨手上一卷经书慢慢取下,不料经书刚一取下,惊变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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