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越走越近,格外皎洁的月光下,陈无疾也看清了这个人影。
这个人影满脸血污,赤裸的上身上绑着简易绷带,左腿之处更是可怕,一直羽箭直直地插在那里,看得人心惊肉跳,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来不及把身上的箭拔下去。
而且这个人受伤极重,绷带之下不停地渗着血。如果说这个人的脚步刚刚还可以用轻浮来形容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形容词只好换成踉跄了。
然而,踉跄这个词只用了一会,就不得不停用了。
原因很简单,这个人影竟然一头倒在了距树跟处不足十米的位置。
陈无疾整个人像一只巨大的变色龙一样趴在树干上,将下面的一切看得真切,但在不知那人是敌是友,是情是仇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下树去扶。他向父亲栖身的草丛处望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正当陈无疾感慨父亲伪装技术一流,丝毫不逊于前世那些特种兵的时候,草丛中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老鼠在里面跑动。
陈无疾却清楚,哪有什么老鼠,有的只是父亲。这窸窸窣窣的声音正是事先商量的暗号,告诉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于是陈无疾依旧趴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就像一只死狗,连后背痒痒都不敢伸手去抓一下。
其实,陈无疾不敢下树,不敢做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
人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却依旧在疯跑,谁知道后面有没有追兵。
这是一种很谨小慎微的想法,甚至用胆小如鼠形容都不为过,但陈无疾清楚,出门在外,怎样小心都不过分。
虽说父亲是响当当的山北侯,手握雄兵无数还娶了当朝公主,但陈无疾也知道父亲与龙椅上的那位一向是貌合神离,在暗地里甚至早有交手。如果那位知道父亲此时身处燕地,身边只有几十个骑兵,那么这位岳父大人一定不会给他女婿半分活命的机会。
事实证明陈无疾的小心谨慎是正确的,因为村西方向确实有人追来。
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陈无疾一眼就看出这十个人功夫极高,其中两个人的武道修为更是丝毫不在姐姐与父亲之下!
树枝上的陈无疾屏息静气,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活像个在婆家受了气的小媳妇。然而,无论怎样受气,小媳妇还是能动一动的,陈无疾在树上可是一动都不敢动。
他唯一敢动的就是自己的眼珠子,事实上,他正转动着自己眼珠子,观赏着树下面发生的一切,看来父亲所言非虚,真的有好戏要上演了。
树下的那个人影却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舞台上的演员,只是陈无疾这些观众没有买票而已。
察觉到身后追兵将至,他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大有拼了一身老命,也要逃出生天的意味。
恰在此时,陈无疾先前看到的两名高手中的一人,正举起手中的弓箭,向人影瞄准。陈无疾知道高手们五感聪慧,黑夜根本不能奈他们何,再加之这个世界的月光本来就明亮得很,月光中放箭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
“嗖”的一声,羽箭离弦,直射人影的后胸。
转瞬间,陌生人影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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