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咬咬牙,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叹了口气,临走前留下一句:“洒家这条命无关紧要,少主想取便取,只是希望少主以大局为重,莫要负了大哥的厚望啊。”
然后那壮汉看似笨拙庞大的身体凌空一跃,便轻而易举跳上房檐,不过数息之间,只见那壮汉在房顶上连蹦带跳点了几下,便驭着轻功离去了。
身着青衣的书生眼眸再复浑浊,继续跌跌撞撞地走着,突然间心有灵犀,忽然回头。
只见那身着白衣的姜北也扭头回望,察觉到陈书也回头后,便伸出手臂挥舞着。
陈书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伸出手臂同姜北一起挥舞着。
然后两人转身离去,留下两道身形姿态截然不同的背影。
陈书的身影继续踉跄地走着,只不过每一次看起来要撞向行人、路障时,都能险之又险地堪堪避过。
身着一袭青衣的男人神色间有些发愁,低头自言自语道:“这个月又有好几个学生家中有难处,束脩不给便不给罢,唉,只是再这样下去,连吃口饱饭都难啊……”
街道边上,有一正忙着收衣服的妇道人家看到陈书后,连忙开口道:“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快进屋、快进屋……”
然后只听那大娘冲着院中喊道:“二狗!陈先生来了,还不赶紧出来!二狗他爹,干嘛呢你!还干活呢?!还不赶紧出来扶着点陈先生!一天天的都是干什么吃的!……”
陈书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顿时觉得这么多天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日子,过得也没那么累了。
忽然,他想起方才与姜北谈天说地时,后者无意间说了一句诗,却让他记忆犹新,终身难忘:“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陈书反复回味其中意境,仍觉得回味无穷,之后便由衷赞叹道:
“姜公子,真君子也。”
灰蒙蒙的天空之上滴落点点雨水。
一滴冰凉的雨水点落在姜北的脸颊上,身旁的苏晴竹从行囊中取出一把油纸伞,与姜北一同撑着。
转瞬间,磅礴的大雨倾盆而落。
雨幕中,两道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并肩走着。
只不过,那把在倾盆大雨中显得娇贵柔弱的油纸伞,正在被某个白衣公子有意无意的偏向身旁的姑娘倾斜着。
雨中,某位玲珑姑娘悄悄看着身旁白衣公子的衣裳逐渐被雨水打湿,有些心疼的同时,心中有阵阵暖流流淌。
……
古色古香的房屋中,苏晴竹眼角有些泛红的看着被淋成落汤鸡似的姜北,埋怨道:“公子,你这是何苦呢?”
姜北将湿透的衣服褪下,摇头道:“小生皮糙肉厚的,无妨。倒是苏姑娘你身体娇贵,小生怎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淋湿?”
苏晴竹俏脸上爬上一抹羞红,这种赤裸裸的臊人话,她何曾听闻过?
姜北说完之后,看着苏晴竹不寻常的反应,细细将方才的话在心中再念了一遍,才察觉到言语中有些不妥,急忙出声道:“苏姑娘莫要误会,小生绝不是有意调戏你,也绝非无耻登徒子之辈,方才一席话,全是小生发自肺腑……”
苏晴竹听得脸色越来越羞红。
当姜北发觉到自己这一番话竟是越描越黑之后,心急之下再道:“若小生言语间有半分虚假,便让小生……”话没说到一半,他的嘴便被一只白皙的素手堵住了。
苏晴竹脸颊通红,如蚊蝇般小声呢喃道:“我相信你……”
然后转身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姜北两眼一黑,心道:“完了,这次肯定会被苏姑娘当成无赖登徒子了……”
窗外,夜雨缠绵。
苏晴竹躺在闺房的床上,准备睡觉时,却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她脸颊通红,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方才姜北的那一席话,总觉得连呼吸都炽热了来。
这种羞人话,而姜公子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出来……
苏晴竹双手捂住俏脸,吐气如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姜北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臊得她难以自拔。
而另一边,姜北躺在苏晴竹为他专门收拾的床上,枕着双臂,聆听着窗外的下雨声。
“接下来,我该干什么呢?”姜北悠闲的小声吹着口哨,自言自语道。
是纵横江湖、独步武林,还是潇洒风流,吟诗作赋?
忽然,姜北突然想起今日在与陈书聊天时,无意间泄露了一句诗词。
随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龚自珍前辈,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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