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儿饿了吧,你先吃,母亲到村口去看看你父亲和哥哥回来了没有?”白梅花着急的给普儿拿出烙饼,就急匆匆的赶往村口了。赵光义抱着父亲一边喊着父亲一边哭着,白梅花先听到义儿的哭声,心跳不止。当看见父子俩一个满身血痕衣衫褴褛,一个全身血迹奄奄一息。白梅花头有点眩晕身体不由自主的晃动了几下,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赶紧的跑去找郎中。
普儿还在吃烙饼,就听见门被哐当一声的的踢开了。“哥哥,父亲,父亲,父亲你是怎么了?”赵光普眼泪扑朔扑朔的往下掉。“快,快,去烧些热水!”赵光义轻轻的把父亲平放在床上,吩咐弟弟去烧热水。白梅花踉跄的进屋了,双手紧握赵铁生的双手,眼泪如瀑布般打湿了脸颊,全身瑟瑟发抖嘴里轻生念着:“铁生哥,你是怎么了,你醒醒呀,你答应过我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醒醒呀,你听到了吗。梅儿让你睁眼,梅儿不许你有事情,不许,一点都不许。”白梅花的声音越来越大,赵郎中对着赵光义摇了摇头说:“晚了,伤口伤及内脏加上失血过多,没有办法了,安排后事吧!”白梅花听到这里嗷嗷大哭,不停的摇晃赵铁生的身体。赵光普呼喊着父亲,父亲一直不应声,赵光普很害怕,转身躺在母亲怀里环抱着母亲大声的哭泣。赵光义扑通一声跪在父亲旁边,顿时感觉浑身无力,四肢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个假象而已。父亲的严肃,父亲的幽默,父亲的所有种种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眼前的只是假的假的。赵光普突然扑向赵光义摇着赵光义的胳膊不停的问道:“哥哥,哥哥,父亲怎么会这样了,哥哥,哥哥,你快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赵光义这才恍惚的回到现实,看见父亲冰冷的身体,眼泪不由自主的吧嗒吧嗒打在地上。“我们遇到了大虫,父亲为了护住我被大虫伤到了。”赵光义有气无力的说着,心里内疚自责不已,如若自己和父亲一般走了,心里也不会如此的痛,痛到连呼吸都异常困难。
白梅花呆呆地坐在赵铁生身边,嘴里一直念叨着:“大虫,脸上受伤的大虫。大虫,肯定是脸上受伤的大虫。”赵光义听到母亲这么一说,跪着爬向母亲曰:“母亲,你还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是脸上有伤的大虫,母亲,母亲,你说说话呀!”白梅花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赵铁生,任眼泪在自己脸上驰骋。过了好久,白梅花突然张嘴说:“难道这都是命,铁生哥你相信命吗?”说完这句就又不说话了。
村里人知道了这件噩耗纷纷敢来劝慰,赵大娘看着赵铁生的尸体,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这孩子,前几日我们还说话呢,今天怎么说没就没了。梅儿,你现在是一家之主呀,你这一直哭,话也不说一句,可如何是好,孩子们毕竟都小,哪里能主持大局。这天气炎热,铁生这里呆不得,需些早早入土为安呀!”无论村民如何劝慰,白梅花就是只字不言。村民也只能摇头,毕竟别人家的事情自己不好干预。
过了三日,赵铁生尸体发出了腥臭味,但是白梅花依旧握着赵铁生的手不愿意松开,赵光义也整整跪了三天。赵光普年幼,看着母亲和哥哥这样不知如何是好,又去找村里长辈帮忙。赵大娘是村里最年长的,一般说话最有分量。她走到赵光义跟前,用拐杖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地面曰:“义儿,你父亲生前对你疼爱有加,现在家中除了幼子就是你一夜间白了头发的老母亲,你是家里最大的男人了,你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看,看看你弟弟,看看你老母亲,再看看尸体都发味了的父亲,你怎么忍心看着母亲过度忧伤,父亲不入土为安!”赵光义耷拉着的脑袋突然立了起来,他仔细的瞅着眼前的一切,明白了母亲还有弟弟需要自己,要弥补自己对父亲的愧疚唯有对母亲和弟弟更加的呵护。
赵光义才刚立起半只脚,身子突然一歪,同行的村民赶紧过来搀扶。由于跪的时间太过长久,赵光义双腿双脚已经麻木不堪了。
“婆婆,还是恳请大家帮忙把我父亲早些安葬了吧!”赵光义说着,眼泪又冒了出来。
因为天气炎热,所以只能一切从简下葬。白梅花被众人强行和赵铁生分开,灵婆命人给赵铁生换了寿衣,对着棺材祈祷一番后,众村民帮着抬着棺材往墓地走去。白梅花还是呆呆地坐在床边,赵光义和赵光普则出去给父亲送葬。
出门前只是零星的下着毛毛细雨,行至半路突然狂风大作,众人艰难的往前走去。好不容易,来到了墓地,众人把棺材放进去,正要填埋,白梅花满头银发随风飘舞,哭天喊地的吼着:“还我铁生哥,还我铁生哥,求求你们还我铁生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赵大娘命人拉住白梅花,然后让众人快速的把赵铁生埋了。赵光义看着一夜白了头的母亲拼命的挣扎着,心不停的在滴血。待坟墓埋好,白梅花才被松开,她飞快的扑向墓地,双手不停的刨土曰:“谁让你们埋了我的铁生哥,你们一群土匪,土匪。铁生哥,等着,我把你救出来。”“母亲,母亲,父亲已经走了,母亲你清醒一下好吧,母亲……。”赵光普摇动着母亲的身体,白梅花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慢慢的放弃刨土,鲜红的手指从土里拿出来,抱着赵光普仰天长嚎,悲哀的声音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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