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根据阮元所画出的地址,来到了位于城东小学背后的一处街道。
正是傍晚时分,又正值晚饭的时候,虽然在学校旁边,人也寥寥无几。正对小学的大门,向左直走,是一个开放式微型小区的入口。
司命站在入口处不动,这里他从来都没有来过,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好像曾经不止一次的梦见过这个地方,就是在他在梦中变成另一个人的时候。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向里走。果然,在小路的尽头是一排排的水表,靠近地面的墙上已经长满了绿色滑腻的苔藓。
水表的旁边有一条通道,宽约一米,旁边还有一条约半米宽的污水沟,弥漫着恶臭,不时有老鼠爬过。但是司命走过的时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那样走过去了。
但是快走到小路尽头的时候,司命却有些踌躇了,因为他所看到的一切景象都是与梦中吻合,这超出了他掌控的事,让他变得十分不安。
如果没有错的话,小路尽头向右转,在这两米之后又向右走,会有一个很窄很黑的小巷子,而巷子正中住着的人,也许就是他要找的人。
司命从十三岁开始,不同于以前梦中的四处流浪,而是一直会做一个相同的梦,就像这样,走过一条旁边有排水沟的小路,转过两个弯,就是一条黑洞洞的小巷子,没有灯,就像一个“ㄅ”字样的结构,只不过两头较长,中间很短。
每次梦到自己走到最中间,就能看到一户人家,是很古老的两扇木门,经过岁月的侵蚀,有些朽坏,只是他每次要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只能听到“嘎吱”一声,然后自己就醒了。
这个梦他断断续续做了一年,但是每次都无法看到木门的背后是什么。后来,渐渐的他不再做这种梦了,也再没有在梦中变成过别人了。
他为此专门去查找相关的书籍,希望能查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才在一本破旧的笔记上看到有类似的例子。
大体是说两个冥力可以发生共鸣的人,无论相不相识,或者是相聚多远,总会在梦中见到对方所经历的一些事情。但是却并没有说两者之间可以相互影响对方的内心,只是说这种互相梦见的情况可以在双方冥力提升之后减少或消失。
此外,笔记中还提到了一点,就是如果其中一人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一些私事,那么这些事情即使与他冥力共鸣的人也是看不到的。
司命想,也许他看不见的门后面的东西,就是那个据说可以和自己冥力共鸣的人所想保护的。
只是他始终都有些好奇门后面到底是什么?只不过这三年来,他都没有再做过这个梦,所以这种好奇就渐渐淡了下去。
但是今天,他居然来到了自己梦中所见到过的场景。这让他内心抑制不住地兴奋。
除此之外,就是那块玉。他拿出的的照片也是他在那边笔记里找到的。笔记里面没有详细解释这块玉有什么作用,只是说了它的名字――“疏影”,旁边还有一句话:“夺天地造化,转日月乾坤。”
就是这句话让他上了心,所以一直把照片带在身边,希望有一天能够见到这块玉,没想他能居然在这里遇见。
虽然依阮元说的来看,这可能性只有五成,但是世间黑白之玉本来就少见,现在出了一块,又和在他梦中出现的场景以及那个疑似有冥力的少年联系到一起,这个可能性就提高到了八成。不过,到底是不是,还要见到了才知道。
司命走进了小巷,就像他无数自在梦中做的那样,走到小巷正中的那户人家门口。他看了看地图,自己的行走路线,果然和阮元所画的一样。
那门和他梦中见到的是一样的,但却不同于梦中的紧闭,只是虚掩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敲敲门,里面并没有人应答,看来那少年现在应该不在。
轻轻推开门,司命走了进去,虽然他知道这样做不太礼貌,但是他对这个他在梦中始终进不去的屋子,充满了好奇。
门轴已经生锈了,所以门打开的时候发出了“嘎吱”的声音,他浑身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过了一会儿,门全部打开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像他梦中那般惊醒,这才放松了下来。
门后面的房间并不大,四四方方的,不超过二十平米,家具很少,一张床在进门右侧,而正对门的是一张旧木桌,和两把旧的大木椅,木桌上放着一个黑白相框和两盘果子。
相框里是一个眉目慈祥的老人的黑白照。这应该就是收养黎叶的那个哑巴老人!
进门的左侧,放着一些生活用品,整间房屋,连电视机这类最基本的电器都没有,唯一用电的,也许就是头顶上那个时不时摇晃一下的电灯吧!
司命皱起了眉头,他刚刚用冥力感受了一下,这间屋子,除了特别简陋以外,都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了。
正当司命在低头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叫声,接着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水溅到地上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有一个少年正站在房门口,他脚边有一个水桶,桶中的水已经倾倒出了大半了。
这个人什么时候靠近的?为什么自己都没有察觉?司命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警觉性一向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不然他不可能在那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度过三年,最后成功出来。
就连楚凉和昆布,他们靠近自己两米的范围内,他都会警觉。而这个少年现在离他的直线距离只有一米了,如果不是少年自己发出的动静,自己怕是根本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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