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飞原仍然瞪大眼睛。他又想理会阎罗了,瞪大眼睛看着阎罗先生,只见他缓缓放下筷子,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一揭,竟然撕下了一张脸。
牧飞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所惊讶的并不是阎罗先生撕下的那张脸,而是阎罗先生现在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遍布麻子的脸。那是一张被横七竖八地刀疤占据的脸。“天啦,这是阎罗?”牧飞原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俊雅的阎罗先生。
绿罗裙少女的笑声更响亮了,响亮中遍布杀机:“谢谢你。原来,我要杀的人就是你。现在,我死也瞑目了。”
牧飞原更是震惊,不知这十四五岁的少女与这丑陋凶恶的阎罗有何仇怨,待要继续听下去,却见阎罗叹了一口气,说道:“何苦呢!她竟然让你来杀我。哈哈哈……”在这一阵怪笑声中,他消失在偌大的大厅。大厅上的一众侍女,亦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为什么要杀他?”牧飞原怜惜地看向绿罗裙少女。二人四目相对。绿罗裙少女害羞地别过了头,始终不发一言。
牧飞原无奈,只好安静下来。大厅重归寂静,静得可怕。良久,阎罗并未出现。阎罗的侍女也未来一人。
牧飞原绝望了。他本是来捉老鼠的,没曾想却成了老鼠的晚餐。自己送了命也不打紧,家里还有一个大哥传宗接代,只是害了娇滴滴的姑娘跟自己一起丧命,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他不好意思再看少女一眼。
牧飞原神情黯然,颇为怜惜地看着嘴角流血的绿罗裙少女,悲伤地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咱们萍水相逢,这就要死在一块了,实在是牧飞原的福分,你何不透露一下你的芳名?这样的话,我这只笨猫就算死,也死得明白,死得其所吧。”
“我叫绿锦。大侠,你叫什么?”少女神色自若,并没有深陷陷阱时应有的恐惧,只是她的嘴角却悄悄地动了一下。
“牧飞原。我师尊与师兄们都叫我小猴子。呵呵,猴子再也没有机会爬树了。”他见绿锦毫无惧色,心下暗自佩服。
“牧飞原,我记住了。日后江湖相见,你还要不要保护我?”绿锦格格一笑,竟然像是忘记了自己深处险境。
牧飞原经她提醒,这才想到方才自己许下保护她的承诺,而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态还不如他想保护的少女,不由得脸上一红,说道:“姑娘,实在是抱歉,飞原说了大话。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哪里能保护好你。对不起!”
绿锦用手擦去嘴角残留的血渍,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牧飞原看在眼里,实在不明所以,不免说道:“绿锦姑娘,咱们就要去见阎罗王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因为好笑呀!”绿锦竟然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牧飞原心一愣,有些生气地说道:“哪里搞笑了?咱们等死,是一件令你好笑的事情?”
“咱们就要死了,当然不好笑。我是在笑你。”绿锦俏皮地看着牧飞原,一双碧绿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天上闪烁的明亮的星,只是这颗两星星让人上了色而已。
“哦?”牧飞原来了兴趣,实在不知自己哪里好笑,像个乖乖的孩子请教道:“绿锦妹妹,你说说,我们好笑了?”
绿锦啐了一口,笑骂道:“谁是你的妹妹。你这个人真不知羞。你真不知你哪里好笑?”
牧飞原一脸认真地说道:“在下不知,还请妹妹赐教,等飞原下了地狱,一定改改,不在让人笑话。”
“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以免孟婆只顾笑话你,忘记给你喝孟婆汤。其实吧,你这个人是个好人,只是太容易给人许下承诺。”她故作老成,一脸认真的看着牧飞原的眼睛。
牧飞原一阵汗颜,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雍容老者走了过来,拍打着牧飞原的脸,用长者教训晚辈的语气说道:“你小子啊!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没那金刚钻,干嘛揽那瓷器活。你看看,这姑娘美艳动人,聪明可爱,却要跟着你这个傻小子来送死。”
“说得好!”大厅之中响起了第三人的声音。来的人,当然是阎罗。只是,他并未带来任何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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