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澄澈透明,水下视野开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人就下潜到了湖底。蚩尾领着二人找到了那个暗穴。暗穴的开口本来隐身于层层湖底卵石之下,可碰巧的是,方才蚩尾下水后就是从此处采的湖石,就把这本来隐匿着的穴口给翻了出来。
几人依次游进了洞穴里,发现洞穴的四壁上有刀剑开凿的痕迹,斑斑驳驳,坑坑洼洼,看来有人特意拓宽过它。
往里没有游多远,就见到了蚩尾找到的冰棺。
寒冰凿成的棺椁不算太大,透过透明的棺盖,里面的人清晰可见——是一个女人。她身穿如新柳般淡然的绿色道袍,腰间佩着一把长剑,朱红的剑鞘,护手处饰有烫金回字纹。
尸身已经腐坏,化作累累白骨,但颈骨上有一道清晰可见的伤痕,照伤痕的深浅来看,足以致命。
几人看清这冰棺的情况后,互相打了个手势,陆离捞了几块湖底的寒石,就一起向水面游去。
上岸后,陆离燃起一堆枯木枝,烘烤几人的衣物,蚩尾则有些沉默。
江半夏问道:“可以确定是她?”
蚩尾:“嗯,我与她相识,她的装束和佩剑,我一定不会认错。”
江半夏是知道这清净散人的,她是大师兄萧秦的母亲,在师兄年幼时将师兄托付给师父后就撒手人寰了。
陆离并不像蚩尾那样认识此人,也不像江半夏那样听过她的事,他只是知晓一些与她有关的传闻,在陆离的印象里,这个名号一向与一件秘宝紧密相连。
其实陆离也说不出那宝贝是什么,因为他那时早已叛出师门,不再过问那些所谓‘名门正派’里的纠纠葛葛了,只是那宝贝闹得沸沸扬扬,就有一些消息不由自主的飞进了耳朵里……
蚩尾疑惑重重,眉心紧锁,像是盯着仇敌一般的直勾勾的盯着那团呼呼闪闪的火焰,一边出神,一边嘴里不自觉的喃喃出声:“会是谁把她藏在这湖底了?会不会是凶手?”
陆离接过话来:“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藏尸的人不是凶手。”
蚩尾闻言,看向陆离,似乎一点儿都没明白过来,不能理解陆离为何如此笃定。
江半夏随即替陆离解释道:“那害死她的人何苦给她又是造墓穴又是凿冰棺的,这多费事,若是怕人发现她的尸身,直接扔到那洞穴里不就行了吗?”
也许是江半夏语气平淡,话语里毫无感情,惹得蚩尾有些不悦,连带着看向江半夏的目光也有了几分怒意。
江半夏连忙道:“你不要这么看我,我只是站在凶手的角度分析一下而已。”
蚩尾哼了一声,没再理睬江半夏。
陆离把火上架着的外袍翻了个个,接着烘烤另一面,而后把刚弄干的一件长衫递给了江半夏,边递衣服边说:“不管怎么说,这埋葬棺椁的人似乎是想就这样将她藏好。”
江半夏一边接过衣服往身上套去,一边蹙眉低语:“不知谁会这样做?”
陆离用树枝戳了戳火堆,道:“目前只能看出一点,凶手和藏棺椁的人兵器相同,都是长剑。”
蚩尾闻言看向陆离,道:“她尸骨上的伤痕的确是剑伤所致,可你怎知那个为她殓尸造棺的人也使剑呢?”
江半夏:“是冰棺和暗穴上的痕迹吧?”
陆离点头:“不错,冰棺上有剑痕,却没有凿子和冰锤的痕迹,看来是用佩剑一剑一剑的劈成的,暗穴被拓宽过,四周也留下了剑开凿的痕迹。”
几人又谈了几句,但也没什么其他的收获,气氛又沉寂了下来。
江半夏思忖,此事应当告知师兄,他记得自己还在山门内的时候,师兄时不时的会下山游历,恐怕在此期间,没少去寻有关母亲的线索。现在,他既然无意中知道了清静散人的埋骨之处,自然应该告诉师兄…
只是宝炉里燃灵香的精气支撑不了太久,必须尽快寻齐师父的魂魄,不然等到精气散尽,线索就会中断。看来,不得已,这事还是得稍稍往后推一推了……
陆离烤干了自己的袍子,往身上一披,拍拍腿上沾上的雪,提起湖石,对二人道:“好了,咱们先把石头给人送去,其他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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