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剑法是叶星凡根据平生所学自创的剑法,虽然此时不显于世,作为半个弟子的西楼自然知道这五个字意味着什么。以自己的天赋若是勤加练习或许数年后便有望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少主!西楼不敢领受……”
“说来这只是我自己练剑心得,并非山庄武学,有何不敢!安心习练便可。”
看着叶星凡对着自己摇头皱眉,西楼强忍着内心的感激与愧疚。他知道叶星凡不求他的回报,自己也无法回报。
凤儿此时看着西楼的眼神渐渐柔和,但见西楼还跪着,她也跟着不起。
“起来吧!成什么样子,要拜天地也不是这个时候!。”叶星凡不耐道。
掌声三响,一直在一旁的莫高已忍不住鼓掌。
西楼牵着凤儿的手站起身道:“咱们这位孤胆英雄看来认出我们了?”他对莫高说话便又恢复了那一身痞气。
莫高道:“身为旭阳镖局的人如果连二位的身份都猜不出,不是瞎子是什么。”
他原本还不解何人能解去自己身中之毒,可现在已经不必问了。
凤儿倒是地道的本分姑娘,知道今生便是西楼的人。此时自己的男人在说话,她便退到一边不去打扰。
西楼看着凤儿感激地点点头,才道:“不错,像我家少主这么爱管闲事的的确不多。”
莫高赔笑道:“西楼兄弟和星少是什么时候到的?”
西楼又想起自己的作为,黯然道:“我和少主其实一天前就已经到了赵府。少主离开是因为发现除了麓东四凶竟还有人马在周围潜伏,于是跟踪调查。本想让所有的人都浮出水面再一次解决。事实上若不是我的疏忽,此事本不会至此。”
说罢,又看向站在树下的凤儿,心下歉然。
莫高惊道:“星少怎可如此冒险?星少对对手完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就敢独力面对?难道不怕寡不敌众?”
西楼摇头嗤笑道:“若非他冒险,怎能在竹林外救你?当真如此机缘巧合?”莫高又是一脸尴尬,这个西楼真不会聊天。
“再说当今江湖真有多少人能威胁少主,只怕…嘿嘿。”西楼有些得意,好像夸奖的是自己一般。
叶星凡一直看着二人对话,此时才忍不住道:“你们当我面拍了这么久马屁也够难为你们了。”
三人都回到了树上,西楼莫高坐着,叶星凡还是躺着。
他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的,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
西楼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人。叶星凡冲他轻轻摇头,西楼点头不再多话。
莫高却没有注意,只是不解道:“那星少可查到对方的身份。”
叶星凡皱眉道:“我本以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料黄雀之后还有老鹰。对手是谁我不敢肯定,却知道这两拨人马都不是来自中原。这个赵家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西楼愕然道:“两拨?这赵家究竟藏着什么香饽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掺和进来了…”
叶星凡道:“莫前辈。”
莫高连忙抱拳道:“不敢不敢。”
叶星凡摇了摇头,接着道:“我看你需要带信让老酒鬼…让你们杨少局主增派人手来这里,近期却是要你自己多费心了。”
莫高点头道:“星少为何不杀了麓东四凶,像他们这种罪大恶极之人有何人情可讲。”
看样子莫高倒对什么黑衣人的不感兴趣,只是对自己弟兄的死耿耿于怀。
叶星凡道:“我又为何要杀他们?”莫高自然不知道他那些弟兄最后贪生怕死反而丢下他独自追凶。
莫高:“因为他们....”
叶星凡打断他道:“难道你当真以为我只是见到魏无朋那点可贵的义气,才会突然心软放过他们?”
莫高愣神之下:“难道不是?”
叶星凡摇头道:“他们虽然强掳妇女,却从来没有始乱终弃。我知道那些女子现在和正常的妻子一样,至少衣食无忧。我若杀了他们,那她们今后的日子又怎么过下去?今日杀了决心改过的四人,却增添数十孤儿寡妇,真的值得么?”
莫高一愣,虽然很不赞同他的话,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叶星凡道:“更何况他们虽然三年来劫去了十八个女子,但你何时听过他们杀过那些女子的家人?”
莫高又是一愣,四凶虽然可恨但每次行动均都先三天出言警告,却也不失为光明磊落,而且的确从未听说他们大开杀戒。
若论起杀人,自己手上的人命的确比四凶更多,不由得面有愧色。
其实西楼对魏无朋的手下留情倒也十分承情,毕竟恩怨分明是很多正派人士都做不到的。
此时三人耳边一阵长鸣,万里碧空中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急速往这里飞来,转瞬间停在叶星凡的肩上。
西楼瞪大着双眼,忽然叹口气道:“少主,千鼻鸟。”
叶星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莫高看着二人道:“两位好像不太愿意看到它。”
叶星凡叹息道:“我简直宁愿见到鬼也不要见到它。”
千鼻鸟落在叶星凡胸口。西楼从它左翼摘下一根竹管,仔细看着竹管里的纸条。
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不算山庄之人,如此做来岂非欠妥。
但叶星凡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并没有阻止。
西楼心中一暖,知道叶星凡仍旧当他是自己人。
叶星凡坐起身来道:“看来我又要启程了。这边情况未明,西楼你留下我也安心些。”
西楼忍不住打趣道:“你为了你的安心,就不顾我的安危了?”
叶星凡微笑道:“那好,你带着凤儿姑娘跟我一起去?”
西楼脸色微红,连忙赔笑。
叶星凡没好气道:“人就是在磨练中成长的。”
西楼苦笑道:“难怪这几年我长的这么快。”
叶星凡嘴角一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西楼知道叶星凡这是要走了。
以往每次看到千鼻鸟,西楼其实并不反感,因为有少主在便绝不会无趣。
就算少主单独出行,他也知道总有再次把酒言欢之时。
只是这次他却不知下次见面是何年何月。
想到这里他不禁觉得自己嘴里有些发苦,呼吸有些憋闷。
等到叶星凡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时西楼才缓缓跪了下去。
他朝着叶星凡远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九个头。他知道叶星凡绝不肯收他为徒,但此时在他西楼心中,这就是弟子对师父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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