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亭子四处挂上了临安城里时兴的琉璃灯来照明,这屋子是翻新过的,没来得及栽花种树,只有几株金桂飘香,还算映景。
他们入座,不多不少的五个人,算是相当惬意的一种请客方式。
一落座,胡铨便问起梁老先生和夫人的近况来。
当时他们被关在一个地窖里,还算有几分缘分,胡铨问起,也是晚辈的礼数。这是儒门君子的做派。
“好着呢,只是他们不喜人多,今晚不来了罢了。”梁安道。
其实也是应当,他们这些人宴饮,若是多了老先生和老夫人,反而不自在得很。
借着机会,苏瑞也问起梁夫人来,她还记得梁夫人是个坚强端庄的女子:“哎?梁大人怎么不把夫人请出来啊?我们也算是和夫人共过患难的人了。”
她话未说完,已注意到梁安的脸色难看起来,说话也有些局促,支支吾吾地道了一句:“夫人……身子不好,在屋子里休息。”
折知琅年少,是个热血之人,忙问道:“是夫人病了吗?素姊的医术最是高明的,可以让她去看看。”
苏瑞看梁安神色,知道这夫人的事情很有几分文章可做。也就佯装不知梁安那副着急局促的模样,就着折知琅的话道:“是啊,不知道大人可请了医生,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生病可是最拖不得的了。”
梁安连连点头,头上已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来:“请了,请了。”
虞素也开口道:“若是大人不嫌弃,我这就可去看看的。”
“不必了!”梁安一时情急,竟吼了出来,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补救道:
“我已派人看过了,大夫说要静养,不好见外客的。几位的心意,我一定转达给内子。”
他说话时正好下人端来了饭菜,他也就就着这饭菜说起来,“信州富饶,这些鱼虾都是新鲜的,诸位尝尝。”
他家的饭菜自然比不上风满楼的饭菜好,但却十分精细,想来是花了不少功夫做出来的。
胡铨倒顾念着之前的缘分,看他这样局促,有意问道:“梁大人,风满楼里那起案子可调查清楚了?”这是解他的围的意思了。
说到案子,梁安也认真起来:“正如先生所料呢,那死者姓刘,是个本地人士,老老实实的教书先生,娶了个商贾家的夫人,一家人倒还富足,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会自寻短见,我的属下把消息送回家里,那夫人当即哭晕了过去,真真可怜。”
苏瑞奇道:“这无缘无故地寻了短见的事情,可真少呢,想来后头还有蹊跷吧。”
梁安对她就没有对胡铨那般客气,只重重一点头:“我自会查明的。也给信州百姓一个交代。”
他说的信誓旦旦,倒有几分当初那个士子的模样。苏瑞也就不计较他的事情了。
一顿饭草草地吃完,梁安已安排了住处,盛情让众人住下。
胡铨开口正要推脱,却见苏瑞拉了他衣袖,便知道这群年轻人自有主意,改口道:“主人盛情,我们不当辜负的。那就小住一晚吧。”
待到梁安走开,胡铨才问道:“你们想查那梁夫人的事情,可是?”
折知琅道:“先生也看得出,那梁夫人必然有问题的……我们,我们也是不放心。”
胡铨哈哈一笑:“你们年少,有这个心,本是很好,只是记着,天下的事情,不平何其之多,你们是不可能样样管的过来的。咱们的日子耽搁不起,这一二日内,若是没有结果,就必须要启程了。”
苏瑞低声道是。一行人各自散去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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