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虞素面色不动,知道虞素虽然看上去柔弱,但心性坚强难得改变。
转而干脆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吧。”
他们说着便一起出了穆府大门,一路一不敢停留快走到客栈,与胡铨简单说了些情况,便雇了两匹马车要走。
正到门口,迎面遇见一群官差,看到他们几个只喝问:“你们,是瞿瑞,瞿知琅一干人等么?”
折知琅只低头答是,不料他话音刚落。
那为首的捕头便一挥手:“绑上,带走!”随他话语,便有一副重重的镣铐要往苏瑞等身上戴。
胡铨闻言皱眉:“慢着!谁容你们这样放肆?”
那捕头似是没有听懂他的话,轻蔑一笑:“你叫我们慢着?你凭什么?”
胡铨正色道:“自然是凭大宋王法!尔等身位官差,理应以身作则,岂能滥用职权。我问你们,你们凭什么拿人?”
捕头道:“穆家的人死了,你们几个,都是重要嫌犯!我凭什么不能拿人?”
胡铨道:“哦?说我们这些人是嫌犯?证据何在?无凭无据便要上重铐,这就是滥用私刑!尔等还敢问我凭什么问你!我倒要问你们哪儿来的胆子问我!”
他是多年的御史出身,对于这些事情眼里揉不得沙子,叱责起来一点情面也不留,说的那群官差只敢诺诺点头。
结果末尾他话头一转道:“你们前头带路,我要上公堂去。”
那捕头以为他要和县令告状,哭丧着脸道:“先生,别了吧,县令,县令大人知道,非得赏我们板子不可。”
胡铨倒被他逗笑了:“此事既然和我们有关系,我自然要前去,让你家大人问问清楚,也好还我们一个清白。”
“不必了。”
旁边走出一个着了青色官服的男子,方正面容,留着短须,左不过三十岁上下的样子,走过来,先对胡铨道礼,“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瞿锦。”胡铨也对他一道礼,他看着此人颇为面熟,但是却死活想不起来。
那男子笑道:“先生字字句句,义正言辞,的确让在下惭愧啊。我是本县县令彭尧。”
苏瑞等人便都低声道礼:“彭大人。”
胡铨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开口道了一句:“你,你是彭齐之?”
彭尧闻言也是一怔:“先生怎么知道在下的表字?”
胡铨苦笑,他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自己的之前的门生。
彭齐之,是与胡铨有颇多共鸣的学生,自他中进士以来,胡铨对他颇有提携。
胡铨被贬谪,他也仗义直言,如今竟也被贬谪至此。
不过此刻胡铨毕竟改换容貌,再加上身份尴尬,只一笑道:“我在京城听闻过大人的才名。”
彭尧并未多在意,只一笑道:“如此倒是晚辈和先生的缘分了,不过,先生说自己和这案子没关系,可是,却有人看到,先生的这几位晚辈,在穆府内与人打斗。而且,穆府的那些人好像还中了毒。”
苏瑞皱了皱眉,道:“穆府之事是江湖争斗,白俊龙老爷子是自尽而死,仵作一查便知,大人何以关注?”
彭尧摇了摇头:“穆府府邸里的事情,我已经查问清楚。可他家住在别院的小姐却死了,这又是另外一桩事情。几位既然和穆府之事有牵扯,我自然要诸位来问个清楚。”
穆笙死了?
此话却如同重击一般打在众人心上。苏瑞和她玩过双陆,对她那出色的数字敏感度印象极为深刻。
如今人却已经死了,即使行走江湖,见惯生死如她,也不免悲伤。
虞素开口道:“大人若不介意,可否带我等去看看现场?或许我等能找出真相。”
彭尧本就敬佩胡铨才识,听到虞素这样说,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便点头称是。
苏瑞忙拽住虞素,问了一句:“阿素,不是说好不再以身犯险的么!”
虞素只轻轻一笑:“我不过是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出了错。”
苏瑞本想问她,穆笙的死和穆柳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可想一想虞素平时的作风,直觉她是绝不会说的,便没有开口。
虞素向前走去,她广袖宽袍,青簪束发,很有几分仙骨。
苏瑞便笑一笑,遇到了这么多事情,她是该相信,虞素想做的事情,她是必然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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