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大虎儿后面跟着一群看客一路来到提刑司后,赵大虎抄起鼓槌,就敲起了提刑司门前的鸣冤鼓,挥着两个胳膊噔噔噔敲得鼓声一拍接着一拍,显得十分轻松,围观人心中无不感到激昂澎湃。提刑司的差役刚从午睡中醒来,都提溜这脑袋强打精神地钻了出来。
京畿提刑司的提刑官李大人正巧从大堂旁经过,听到这冤鼓被锤的直响,心中烦躁不堪,暗道:“我今天中午愁的正睡不着,刚有些困意就来了事,你若不是真有冤情,我定治你个乱击冤鼓的罪,打你几十大板子解气。”然后快步走到堂案上,竟稍微有些干练精神的意思。
坐在堂案上后,李大人一惊堂木拍下去,大声喝道:“有何冤情!”只见赵大虎儿扑通一下往前跪了下来,叫了声:“李伯伯。”原来是这李大人与赵大虎儿的父亲有十几年私交了,赵大虎儿犯的事本该由巡防衙门逮捕后初审才能交付提刑司,赵大虎儿自知道得罪了巡防衙门,就直奔往李大人这来。
李大人第一次在提刑司听人叫他“李伯伯”,这才看清楚了下跪之人是赵大虎儿,当下心想莫不是来找我为父亲伸冤,一时间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办好,赶忙摆手推托说:“大虎你怎么这么荒唐,你定是找错了衙门,赶紧该去哪去哪,快点走吧。”说罢就要起身离去。
赵大虎儿见李大人要走,赶忙磕了个响头,说道:“李伯伯救我啊,我打了巡防衙门的人,没法办才来找你的。”磕罢起身后才想起或许李伯伯是怕自己为父亲伸冤,才要离去,所以接着赶紧补充说:“我知道我父亲的死与伯伯无关,我这次只想让伯伯帮我一把糊弄下巡防衙门的人,也不枉伯伯你跟我父亲的交情啊。”
京城提刑司原本就是严世藩管辖,这李大人是京畿提刑司的提刑官,自然是严党之人,他只是见赵锐祥为人憨厚蠢直,没坏心眼嘴还严实,很乐意与他交心,但从不敢与外人言语。这下赵大虎儿把这事一哆嗦全都说出来了,心里一慌,赶紧澄清道:“你父亲牵涉贪墨,还徇私舞弊其他人,那是皇上钦点的犯人,我躲他都来不及,你凭什么说我跟你父亲有交情。”然后左右来回走了走,接着说:“早已经画押……画押认罪了。”
说完后李大人瘫坐在椅子上,还想着能说些什么,可静下心来又转念想了想,就不禁想起了自己提审自己老朋友时候的心痛,觉得刚才的话有些冰冷绝情,然后抬眼看了看有些黯然又有些急躁的赵大虎儿,心中更是一软,差点哭出来,心想:“虎儿小时候我抱过他好几回嘞,就这么赶走他我真是枉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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