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罪员花了大价钱买通各级官员,好歹是活了条性命,正愁这人的罪证如何处置时,众人便瞄准了这刚辞官告病的赵锐祥,只说他有躲避罪名之嫌疑,重抓回来审问一番,随便安插了些莫须有的罪,这些个罪证就都落到了他身上,赵锐祥均不是两党之人,谁都观望着不救他,最后得了个斩首抄家的结果,而那严党之人只是罢官遣返回乡,永不复用。
这张志正是越说越兴起,也顺着说出了赵锐祥家中琐事,直说道:“这家人我本来也认识,这老赵家只有一独子,本应该叫赵大虎,但这赵大虎的娘偏疼自己儿子,花了大价钱交与户部,就为加了个儿字,唤作赵大虎儿。”这话刚说完,旁边一人便反驳道:“你说这我不信,他娘爱叫他啥叫他啥,为何跟银子过不去,非要改个名。”张志正摆摆手直摇头说:“这事是我亲眼所见,前些日子去查封赵家府院,还是我亲自带的队,那户部给我的名册上就明白写着赵大虎儿。”
接着又胡吹道:“这赵锐祥是个书呆子,考了个功名当了地方县丞,本他来他这么一眨眼就一辈子过去了,可偏偏他家夫人是个厉害人物,帮他出谋划策,让他在县衙办起事来好不光彩。这不圣上听说有这么一位厉害的县丞,一个高兴,竟让他来京城大理寺任评事一职。可他夫人虽然厉害,那终归也是个乡巴佬,不懂这京城里水深,办了许多熊事,赵锐祥这评事一当就是二十多年。”
说哇哈哈笑起来了,张志正这些年来左打右拼,已然升任数职,对这类当仁二十多年都未升值的人物,固然是看不起的。笑罢后接着说道:“就说这赵锐祥是个惧内的人,又因自己夫人的帮忙才当了个京官,所以对他夫人那是言听计从。而他夫人也是从此不可一世,在家中尊贵的不行。可到底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道人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偏要做这令人笑话的事,非得给自己孩子取个宝贝的名儿,谁都拦不住。你们说,这一个大小伙子,出门人都叫他赵大虎儿,岂不娇羞。”说完直引得众人跟着发笑。
王老汉跟面馆里的人都一齐笑了起来,而其中只有一人铁青个脸,没有发笑,使劲拍了一下桌子,震得碗筷碟子一起乱颤,喝道:“人家取名字,干你甚事,笑什么。”这一声之后店内肃然一静,没人接着笑。张志正正跟人吹在兴头上,忽然出来一个人扫了兴致,就睁眼望去,只见这拍桌之人壮硕如牛的大汉,因是坐着也看不出详细身高,高挑细剑眉,双眼炯炯,好不有神韵。
张志正抄起佩刀,用刀鞘指着那人,说道:“你是什么人。”那汉子偏眼看了下张志正,回道:“你又是什么人。”张志正放下佩刀,自信道:“我乃京畿巡防衙门张志正,这位是步军统领衙门参军副将徐茂。”并示意指着徐茂,说罢又对徐茂说:“徐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而徐茂早已醉的不行,又怕酒后失言,只道:“我喝酒后从不说话,我怕把你干的那些腌臜事都说出来。”然后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那大汉冷笑了一声道:“好一个张志正,原来那日差点血洗了我家的人就是你。”张志正听后惊了一身酒汗,问:“你莫不就是那赵大虎儿?”赵大虎儿说道:“正是。”张志正听后立马拔出佩刀,道:“当日我对着名册抓人,唯独就少了你这个妈宝贝,我早听回了京城,今天竟让我碰了个正好,待你跟我回去让我领个赏银,我还能领巡防的弟兄们给你全家置办个棺材埋城外山头上。”
赵大虎儿见他拔了刀要来捉拿自己,也不慌不忙,只是摘下了头上的斗笠放在桌上,安坐不动。
倒是徐茂先慌了起来,原是徐茂留了个心眼,假意装醉得不省人事,见到张志正要拔刀相向时,猛然站起来提醒他说:“兄弟住手,你忘了这店面的牌匾上是谁提的字谁盖的印章了吗?要在这撒野。”徐茂没醉彻底,而张志正是真的醉了,那里顾忌这么多,只说道:“那张居正可能斗得过咱严阁老,我偏要在他这撒野。”
说罢就要提刀要上,徐茂上前一把按住张志正,张志正原本比徐茂力气大,但被徐茂这全身劲一按住,暂时也被定的死死不能动弹。
赵大虎儿见徐茂和张志正纠在一起,慢慢起身一个健步上前去,运了一口气,把这两个用尽全身力气的人一把按了开来,说道:“你别拦着他,让我在他身上出了这口气。”这二人本是京城军中善战之人,没想到竟被眼前的小青年一把就拽开,顿时只觉得有千钧之力莫名压下来,一股劲就使不上了。
张志正本来只想拿刀来吓唬吓唬他,却没想赵大虎儿也不知身上有什么怪力气,便问道:“我知道你从小就出去学武了,可你跟的师傅不是个骗子吗,怎么竟还真有一身功夫。”当即不敢轻敌,踢开桌椅板凳,摆了个架势,要与赵大虎儿正经地斗一斗。
赵大虎儿这时说道:“我师傅虽是个假的,可我游历四方的时候,有幸得了几张残篇心法秘籍,这几年苦练了一番,自然是你敌不过的,你也当然不知道。”
徐茂本以为张志正要闹事,不知该如何收场,方才制止他,可见赵大虎儿这人竟敢敌扛官府,还有身了不起的气力,便也拔出腰刀,跟张志正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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