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弥听罢,嘻嘻的盈盈一笑,倩唇贝齿,道:“纪沉乖,回头姐姐给你买糖吃。”
纪沉沉默了,自己回答的太认真,桑弥回答的太不走心,有些惨不耳闻。
桑弥歪了歪头,调笑道:“纪沉,你的泪痣可真好看,和挽疏的酒窝一样好看。”
夜风撩动,吹乱了街上白槐树的槐花。也吹乱了纪沉在小池之中那颗早已有些东街,濒临碎裂的心。
纪沉感觉周围的寒霜似乎都被吹化,慢慢化成春水流进小池之中,那种感觉逐渐溢满心扉,不知如何表达。
和纪沉谈了许久之后,桑弥也毫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想着纪沉所说的事情,信息量太过庞大。
自己一直认为郑司衍的登基是顺位而至,大皇子的意外死亡他肯定有参与,但是回头头一想。
郑司衍登帝的时候也不过二十,景武帝也过了不惑之年,怎会好端端的顽疾暴毙而亡,郑司衍一定对皇上下了手,郑司衍自然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自己也想不到,谢让居然敢豢养私兵,而且居然有五万之多,让人不得不吃惊害怕。
若是纪沉没有查出,郑司衍就算不是顺位继承人,也完全有能力逼宫,抢夺皇位。
皇城之中禁卫军的统领唐景为人刚正不阿,十分痛恨小人之心的人和不喜下作手段的人。
禁卫军在京城分布也不过两万人,正渊的镇漠军镇幽军,分别驻扎在东北与嘉祖国的交界处和西北与南风国的交界处,距京城十分遥远。
若是郑司衍真的动用谢让的五万私兵逼宫,就算镇幽军和镇漠军想要回来反将一军,也毫无可能,就算到了京城,郑司衍早已称帝,朝廷也早已匍匐在他脚下。
而黑泽军驻扎在正渊临海的南方之处,与京城的距离比镇魔镇幽短了将近一半的路程,可若是黑泽军也为郑司衍所用,那郑司衍就有了八分的把握。
想到这里,桑弥后背有些后怕,若是没有发现,那么这一世的结果定与之前无异,自己根本没有挽回局面的机会。
叹了声气,心乱如麻,桑弥觉得自己最近身心疲惫,快赶上自家爹的感觉了,总是叹气。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桑弥就被墨弯唤醒,面容迷迷糊糊中墨弯侍候她穿衣服,但是桑弥微眯的眼睛却是清明一片,静静地看着墨弯的一切举动。
虽说桑弥身形纤弱,但是在贵女之中却是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甚至比有些娇贵的闺秀高了半头之多,墨弯也要比桑弥低上半分,需要抬眸才能直视桑弥的脸。
桑弥不喜墨弯舞涟之外的人碰自己的衣服等物,眼下看来,墨弯一人侍候桑弥穿衣服完全不费力,心中的猜测愈加多了一分。
待到桑弥完全清醒过来,墨弯已经将衣服穿了大半了,见桑弥醒了过来,墨弯轻柔的笑道:“小姐醒了,那墨弯去准备洗漱的用具了。”
桑弥整了整生下的衣物,悉数穿好,洗漱完之后被墨弯按在了梳妆桌之前,桑弥有些不情不愿。
苦着张小脸看着镜子之中,站在自己身后的墨弯,小声说道:“能不能不要抹那些东西,我觉得我的脸还不需要。”
墨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接着一脸认真道:“小姐,你的皮肤确实很好,难道不想更好一点吗?而且,今天有定国公府的人来,小姐更要打扮一番,不能像平常一样随意插个簪子就完事了。”
桑弥一听定国公府的人来,就知道再说也没用了,托着腮看着墨弯双手灵巧的将自己乌墨的长发绾成温婉的朝云鬓,插着一只竹节凤步摇,缀着金九蝶钿儿。
耳边一副兰花蕾形坠,纤细的右手手腕之上带着一条银川雪贝链,左手依旧是平常所带的莹透白玉镯。
身着勾勒宝相花纹服,一件薄罗素花襟上衣,脚踏金丝织锦鞋,桑弥觉得自己今天十足的像一只在花丛中鲜艳妖娆显眼的花蝴蝶,而且可能会热死,但是不得不穿成这样面见客人。
涂了些薄薄的胭脂和脂粉,桑弥闻着香味忍不住打了喷嚏,墨弯才罢手。
进了桑府的正厅,桑弥才发现,嘴中定国公府的人,不仅是定国公云歇亲来前来,云野也来了。
桑弥犹豫着要不要把脚踏进去,刚想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回头望向门口,刚要抬腿,表情就凝固了。
因为她听到云野清润明亮的声音穿过大堂,直直进入自己的大脑:“桑二小姐,好久不见,卿卿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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