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靠近竹屋,突然出现一名黑子人,面容线条刚硬坚毅,眼神波澜不惊,浑身气息淡漠,淡漠之下隐约让人嗅到了敏锐的危险,一语未发,只是将手中的剑横在了两人面前。
“玄熠,无碍,让他们进来。”屋内人淡淡的说道。
听见此话,眼神微不可查的闪了一下,却还是让开了路,重新回到黑暗之中,气息全无。
挽疏心中暗暗吃惊,竟从未感受到此人的气息,若是刚才与男子在林中纠缠时他出来,恐怕,想想心头悚然。
进去屋内,发现只点了一盏烛火,昏暗幽沉,男子似乎对他们找出解药并不吃惊。
斜斜慵懒的靠着竹塌,墨色衣袖绣着银线绣样,随着呼吸起伏,不断闪烁着粼粼微光。
挽疏二人进来眼神也未闪动丝毫,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烛火照亮的一幅画,眼神轻柔眷恋,包含着数不尽的痛楚和恨意。
郑久郗看向挂着的画,只一眼,便也也挪不开眼,欣喜,后悔,哀痛一齐出现在脸上。
挽疏见惯了一张温润如玉,淡雅如水的师傅,眼中总是荡漾着和煦春风,气质斯文儒雅,从未见过心情如此纷乱的时候,除了在六年前火光冲天的印家。
郑久郗控制好音量,但怎么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禾修,我知道是你。”
说罢没等到回答,又看向画,画中女子含娇倚靠凉亭亭柱,一手横在腹前,托着另一只手中拿着酒葫芦的胳膊,笑颜吟吟,神情悠闲慵懒,举止娴雅却不失清灵活泼,青丝半绾,只有一根镂金菱花嵌珠簪斜斜着插着。
双珥照夜,煜煜垂晖,盈盈惺惺,颖之藻仪。肌骨莹润,脸颊小巧,倩唇贝齿,琼鼻挺翘,眼窝深邃,星眸潋滟,瞳色呈现透亮清澈的浅绿色,仿若水波一般晶莹。
一身晚烟紫霞绡纱裙,衬的面容明艳似霓,优雅飘逸。浑身散发出不食烟火般的气息,仿若盎然一新的阳春白雪,又似那寒风中傲然挺立的料峭寒梅。
眼神莹莹,情愫难掩,好似能感到女子与画她的人盈盈相视,满眼的柔情蜜意。
一眼万年,回过神来。挽疏从未见过如此美人,也从未见过如此画作竟能把画中女子的一颦一笑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精细入微,仿佛活了过来能走出画一般。
郑久郗看着画:“这是卿玥,你娘,对不对。”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郑禾修猛然看向郑久郗,眼神疯狂怨恨,似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话语一般,面容狰狞愤怒。
郑久郗犹豫了一下:“卿玥…不,你娘她…”
“她死了。”郑禾修没了方才得愤怒,幽幽的说道。
郑久郗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却还是默然不语,看着画,又看向郑禾修。
“禾修,你…”
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郑禾修嗤笑:“禾修?你叫谁,孤是南风王朝的圣相徒何,淮渊王可不要认错人。”
郑久郗不语,看了许久,向着画像深鞠躬,半晌才起身:“走吧。”
挽疏迟疑,却还是乖乖跟上,出门后忍不住回头看向屋内,画像中女子笑靥动人,而郑禾修仿佛沉浸在深渊之中,周围迷漫着悲伤的气息。
仿佛感到了挽疏的眼神,郑禾修抬头,挽疏惊悸,那眼神,仿佛死人一般的沉寂,木然,毫无波动。
但是挽疏却看见了他内心挣扎的痛苦和哀愁,看见了眼前之人陷在深渊的泥潭之中不能自拔,任凭怎样呼喊也无人应答的孤独和绝望。
不知是如何走出的花田,如何走出山雾迷漫的树林,挽疏有些浑浑僵僵,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仍是离开之际郑禾修沉寂消极的眼神。
……
挽疏二人走后,名为玄熠的男子站在门口沉声说道:“主,刚才那名女子摘走了三株沙漫荼。”
轻飘飘的声音从屋中传出:“无妨,摘就摘了,凭他们掀不起什么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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