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下来？”念痕回头，用周语说道:“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是第一个踏入珀璎的周国女子。”
她扶着栏杆，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那畏惧已经淡了许多。她用所会不多的珀璎语生涩回道:“我知道了。”
他嗤笑一声，取出一件黑色纱帽递给她，“戴上吧，没有人可以适应得那么快的。”
她飞快接过戴在头上，阻碍着大片审视的目光。
“你问我，为什么不留在周国，现在，你明白了吗？”他望着这并不富饶的海岸，微笑着。
七年，这七年他离开家乡漂泊异国，受过多少歧视与侮辱，无论他有才无才有钱无钱，那些人都只是将他当做一个怪物而已。
艾芳点点头。
“不过你不一样。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后悔已经无用了。”他又无情地打碎她退缩的念头。
黑纱下，艾芳的表情无人可知。
念痕没有理会她，兀自走上码头。他张开双臂，仰望着空中盘旋飞舞的海鸟。他弯下腰，捧起地上那珀璎独有的白沙，竟然尽数抹在脸上。
“啊！珀璎！我念痕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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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落雾，月色朦胧。
后院的男仆不减反增，日夜在馆主书房附近巡视。
他再一次试图向那书房走去，这一次，男仆们更加敏锐，迅速阻拦道:“干什么的？！”
伯然从容道:“请禀报馆主，伯然有事汇报。”
问话的男仆思量一番，转身进入书房。看守他的男仆，还是上次的那个，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他更全神贯注。
可笑！难道同样的招数他会使两次？
伯然这次默不作声，安分地站在原地等候命令，白白浪费了看守男仆的一番精力。
“进去吧。”问话男仆从书房中归来，招呼他道。
馆主的书房很简朴，除了馆主常用的案台外，几乎没什么其他物品，全然不似前院的豪华铺张。馆主做事也是如此，精简而冷静，收放自如，让人难以想象这样沉稳的人竟然只有三十几岁。
刚被卖到这里时的那几年，伯然十分叛逆，平日除了教坏小玉，为了逃走，闲余时间也试图暗中调查过这个馆主。
然而，一无所获。
“见过馆主。”他鞠身一揖。
“嗯。”馆主仍旧翻弄着手中的书籍，眼皮也没抬一下，对伯然的来意心知肚明。“有什么新动向？”
“回馆主，程小姐定了时间，下月今日。”他如实将晚上他们的对话复述着。
“下月今日？”馆主略一思忖，轻笑出声：“看来，她已经完全迷上你了······”
“都是馆主分析得好，将她的喜好调查得准确，伯然这才能完成得了任务。”
“呵······”馆主依旧低头看书，半晌，突然道：“听闻昨日你来后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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