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天气怡人的晴天，葛里躺在咖啡店门口的椅子上，惬意地眯着眼睛。
杜游从店里出来，手里提着一袋刚买生活用品。
“去学校啦？”葛里拿起桌上的杯子用力地抿了一口。
“是啊，周末快结束了。”杜游看着葛里手上的杯子里那黑不拉几的液体，不禁憋了口气答道。
“你们学校有人来调查过这里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葛里不动声色地说道。
“是吗？我没做什么啊。”杜游吃了一惊，“不过住址我填的咖啡店，老板你怎么应对的？”
“糊弄，”葛里随口答道，“对了，不许和别人说你是异世界的人。”
“为什么？”杜游问道。
“别给我找麻烦，而且低调对你也好。”葛里答道。
杜游不置可否。
“恩，”葛里看着杜游转身就要离去的背影，想起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想买那个奴隶？”
“额，漂亮啊。”杜游犹豫了下，答道。
葛里看着他，问道：“昨晚，她看着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好吧，”杜游无奈道，“她的眼睛，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熟人？”葛里问道。
“其实也只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杜游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葛里的对面，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中。
“是一个在街边卖花的小女孩，她问我要不要买她的花，十元一支，只有一朵。”
“我记得我低头看下去，看到的是一张没有表情的小脸。没有痛苦，没有快乐，没有悲伤，没有兴奋，我不知道那是麻木还是没有表情。”
“我摆摆手说‘不要’，她也没有走，纠缠了一阵，最后还是拒绝了。那双大大的眼睛，和她的脸一样，从始至终也没有其他变化，既不期待也不失望。我站在这边，望着她跑到路的对面，一个老头在那里等她。”
“很多事也有听闻，所以我并不知道那是她爷爷，还只是个人贩子。”
“我知道我算不上一个正义的人，那时我只是一个遵守着自己生活秩序的普通人，不愿也不敢打乱这个秩序。所以在犹豫是否报警的时候，我想着‘应该是她的爷爷吧’。这么安慰着自己，我走了。”
“第二次，我又看到了小女孩和那个老头。小女孩依然在努力地向路人兜售那几支花，不过这次没有找上我，于是我又走了。”
“第三次，我再一次看到他们。与其他时候不同的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走到了小女孩和老头面前，他们谈论着，而路这边的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产生了一些可怕的猜测，但是我还是走了。”
“第四次，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们’，小女孩已经不见了，只有那个老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敢希望事情不要像我想的那样，我只敢希望那个中年人只是路过问一问花的价格，或者关心一下这路边卖花的老幼，我只敢希望女孩只是跑到我看不到的人群后卖花了，或者又是因为感冒所以那天没有出现。”
杜游将头埋在臂弯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可是除了祈祷外，我什么也没做，我还是走掉了。在那之前，我有三次机会，可能仅仅是一个几分钟的电话，巡警就会过来，解决这件事。（注①）”
“我本来几乎要忘了这件事，那个瞬间，精灵的眼神让我想起了那个卖花的女孩。”
“但是之前的其他奴隶你也并没有打算做什么。”葛里一针见血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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