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你会吗?”柳明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对不起柳如烟的事情,他也知道谢靖言不去冥界就柳如烟而是带他来三生秘境的打算。可是这个时候,柳明忽然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信心,他现在急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够给他勇气去见柳如烟的答案。
韩濯看着柳明,还是说出了实话:“我和谢姐姐不一样,我不会为一个人做这么多的事,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你。”
这两人在这里默然不语的时候,谢靖言已经从外面回来了。韩濯看谢靖言好像很纠结的样子,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也就不了了之。
谢靖言催动阵法,三人一起回了现世的亭陵。
虽然三人在姜国七里镇待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但现世的亭陵也就过去了一个时辰,谢靖言沉默不语熄灭了龙涎香,打开窗给书房里通风换气。
柳明直接去了冥界,此时书房里只剩下谢靖言和韩濯。
“谢哥哥,柳公子他真的行吗,他能带回谢姐姐吗?”韩濯见谢靖言精神不好,以为他在为这件事烦心,对于人类世界以外的种种她还什么也不懂,便开口问了许多。
“如果他去都不行,我去有什么意义呢?”谢靖言在那里收拾书桌,叹气道:“姐姐带着前世的记忆而生,她一直都在等柳明。其实姐姐说的不差,雪狼妖又蠢心又恨,父亲也是担心柳明会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情,在姐姐身上放了一个符咒,让柳明感受不到姐姐的存在。父亲死后,那符咒也就失效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柳明对姐姐的误会有那么深。”
“谁会想到自己的枕边人会处心积虑的害自己呢?”韩濯在那里感慨道,“真心这种东西是很难求的,若柳公子遇见的是旁人而不是温姑娘,结局也许会不一样吧。”
“别看你年纪不大,懂的东西倒真的不少,你知道什么是真心吗?”谢靖言笑着对韩濯说。
“谢姐姐待柳公子是真心,柳公子待温姑娘也是真心,真心就是相信一个人,愿意为那个人遮风挡雨。”
谢靖言是越来越看不懂韩濯,按年龄来算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可谢靖言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她孩子的那一面,不仅仅是看不到,更多的是经常把她当成自己的同龄人。
韩濯身上的成熟与她的家教没有一点点关系,谢靖言很好奇她幼年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她有时天真,有时理智,装起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女孩子时不见她有一丝的胆怯,谢靖言已经拿不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韩濯。
谢靖言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早熟的人,直到他遇见了韩濯,才知道自己以前的境遇都不算什么。他回想着谢珩对自己说的话,开口问:“阿濯,你对三生秘境感不感兴趣?”
韩濯意外的沉默了一下,原本她是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神明和七七八八的东西的,现在她不得不相信。从三生秘境中回来以后,她一直都在想覃祯和掌命司的事情,也许掌命司做的事情是正确的,覃祯真的是天择贤主。可是就算掌命司做的事情是对的,宋国皇帝这些年做的事情未免有些过分,她还是觉得韩林修的坚持是对的,比起虚无缥缈的神仙天命,人还是要靠自己才能好好的活在世间。
“父亲说,你与三生秘境有缘,与我谢家有缘,你愿意学渡魂术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凡人,一没有仙缘没有见过所谓的神仙,二和谢家也没有什么血脉上的关系,我怎么能修习你们家的秘术?”韩濯讶异的看着谢靖言,她不明白谢珩只是见了她一面怎么就断定她能够修习渡魂术。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谢靖言直言,“父亲说你身上有一种气息,很适合学渡魂术。渡魂术我是自学的,现在还不及父亲当年十分之一,他说的我实在是不懂。”
其实谢靖言说出来要韩濯学渡魂术的时候,她是动了心的,亭陵谢家闻名天下,学会了渡魂术,韩濯回青州还不是早晚的事情。远处不说,近处就有一点好处,她可以用渡魂术去到年初的青州,看看青州城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是,韩濯不是很喜欢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韩林修一生不信命,她也不愿意用渡魂术找出韩林修的冤屈。除了这个原因以外,渡魂术是谢家的秘术,就算谢靖言肯教,她也不愿意学,韩濯不喜欢让这么大的担子压在自己身上。可是这两个理由,韩濯又不能直接告诉谢靖言,她想了一会子说:“谢哥哥,我不愿意学。我不想再看见谢姐姐一样的事情了,明明我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做不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你当时才会把真相告诉姐姐?”
韩濯说的也不算是假话,她确实不喜欢这样,就算她是个很理性的人,可她毕竟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她没有办法看着一个人的悲剧不去阻拦。在三生秘境时,韩濯知道柳明一直都恨着柳如烟,正因为她知道柳明的恨意,她越发觉得柳如烟的深情难得可贵,越是不愿意看着她香消玉殒。
“对,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那些悲剧发生。我不适合做渡魂使,谢哥哥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人。”
亭陵谢家的名号响彻四国之内,真正见过了解过渡魂术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先前谢靖言行走四国的时候,只要在外面稍稍显露一点渡魂术的厉害,都能招来大把想要学渡魂术的人,对渡魂术没有一点兴趣的,谢靖言也只见过韩濯一个。
谢靖言对韩濯越来越感兴趣了。
两人在房中聊了一会子天,韩濯借口有事就先离开了。
出了谢府,韩濯走到亭陵街面上一家当铺里。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韩家的事情,也就不能继续在谢家白吃白喝了,要回青州她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好在以前在家时她跟着覃仪一起学诗书词画,有些功底,这些年她算没有荒废了手艺,靠着诗书词画还是能吃饱饭的。
韩濯低声钻进了当铺,在老板的注目下从手臂上脱下一只白玉手镯。韩濯从悬崖上跌下来,身上本来就没有东西,这白玉手镯还是当年皇后赏的,她和陆文茵一人一只,现在看来,这手镯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韩濯用墨笔勾掉之前写的当契,索性把白玉手镯买给了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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