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新贵上位，是宫里孩子最多的妃子，膝下有两子两女，分别是三公主、六公主、十八世子、十九世子。”女孩四个指头掰完，抬头看见身边两人神色复杂。
孙落雪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女孩毫不在乎地回答道：“是韩非公子当年在咸阳宫安插的‘钉子’，他把宫里的基本情况传了出来。”
话说完了，她拉着两人站起来。孙落雪有些心动：“那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他吗？”
女孩嗔笑道：“这么好的资源当然在嫣儿那里，我是没人疼的。”
这话就有些撒娇的意思了。周若水摸着她的头笑道：“好妹妹，你就是相国府的女甘罗，还用得着别人照顾吗？”
女孩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旋即复原，甜美一笑，比了个“V”字：“那我们相府可就有两个甘罗了。”她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一只小酒窝若隐若现，眼睛却朝孙落雪狡黠地一眨。
孙落雪顺着她的目光，看见周若水脸一下子红了，她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关窍，笑道：“说起来子房哥哥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女孩立刻打断道：“大哥现在哪有那个心思？”
孙落雪不解地跟女孩交换了一下目光：
——不是你挑起话头的吗？
——那也没让你把我哥送出去啊。
周若水也想到张良也是刚刚经历亡国之痛，心情低落，既要安抚韩国旧贵族，又要照顾生病的二叔张检，便问道：“张伯父的病好些了吗？”
“好像更重了，”女孩很直率，“真希望他快点好，省得大哥陪他一起受罪。”
三人又闲话家常了一阵，教引嬷嬷召集众人集合，训了半天的规矩，三人一起用过晚饭，回了各自的庑房。
入夜，树影寂寂摇落，月色穿窗入户，树影婆娑，月影移墙。
一个人形黑影在月光的一瞬的照射下显露出来，月光移过，黑影又重叠进深深的黑暗。
六个人的卧室里，女孩醒着，一个声音传过来：“所以你想培养她们？”
“也许吧。”女孩用的也是传音入密，“我现在缺人手。”
影子劝诫道：“不要过早地暴露自己。”他顿了一顿，“我就是例子。”
女孩并不吃他这一套，回怼道：“暴露也是隐藏的一部分，就好比坦诚也是一种伪装。把心机放在明面上，反而容易取信于人。”
影子沉默了一会：“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女孩眸光闪动：“人总是在不断成长。”
影子切入正题：“组织有话问你。”
“我会解释一切，但不是现在。”女孩语气坚决。
影子戏谑道：“你开始有秘密了，这是一件好事，只是希望你还记得组织是怎么培养你的。”
“是啊，组织就像是无缘无故地对我好。”
她不需要说出下一句话：所有无缘无故的好，都是一种危险。同时也是一种提醒：你们也有秘密，我知道却没有问，你们也该相应地付出耐心。
女孩淡淡道：“很晚了，我要休息了。”她把被子拉过头顶，强行结束了这场谈话。
夜风过，月无影。
女孩侧躺着，黑暗中，她的手轻轻握住一只香囊，熟练地解开芙蓉扣，里面滑出一枚小小的玉珏。女孩轻轻摩挲着上面阴刻的蟠螭纹，摸到一个“斓”字时把玉珏收回香囊，重新封好。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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