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我不但不该想杀他，还应该要保护他，是吗？”他笑得急，眼眶都微微发红，捏住梁以下巴的手指，微微收力。
“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一个朝廷官员，居然如此草菅人命，你不怕杀头吗？”程颐的笑声像是暗夜里索命的鬼差，许默的身子不自主地颤抖，却还是鼓起勇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起来更有震慑力。
“草菅人命，杀人偿命，可是我从未杀过一个人啊？都是你姐姐去做的，你回去问问，她手上的人命有几条，足够让她死几次了，你去问啊。”程颐似是几欲癫狂，他手上的力道收紧，似乎随时准备捏碎梁以的下巴。
梁以感受到下巴处传来的钝痛，她皱紧眉头，怒视眼前人：
“你莫要胡说，我姐姐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她如此心善，怎会杀人，那日我分明听到了，她分明是不愿意的，是你在逼她！都是你！”梁以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还努力瞪大了眼睛，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意。
“你知道宋夫人怎么死的吗？”程颐松开了对梁以下巴上的钳制，一把搂过她的后脑，将嘴唇贴在她的耳畔。
“世人都知，宋相的原配夫人是病死的，但是她一向身子健朗，怎么会在你姐姐入府的第二年后便病死，得的还是区区的风寒，你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懂？”程颐修长的手指在梁以的秀发上细细摸索。
他的声音像是鬼魅的低吟。
“宋夫人的死和我姐姐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胡说八道！”梁以试图推开对方，却无奈对方的力道极大，根本推不开分毫。
“你姐姐的里屋是不是还供奉着宋夫人的排位，你猜，她们无亲无故，你姐姐为何要供奉于她，是因为，她是你姐姐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所以她愧疚。”程颐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
听到这里，梁以不由感觉头皮发麻，整个人都瘫软在对方的怀里。
姐姐的屋子里的确如他所言，供奉着宋夫人的牌位，以前她也好奇过，只是姐姐每次都说些她听不懂的话，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
所以姐姐才会对宋清如如此之好，是因为愧疚吗？
“这就受不了了，事情还多的很呢，还要听吗？”程颐搂住怀里的梁以，笑意阴沉。
“放开我！你在骗人！”也不知识哪里来的力气，梁以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身前的程颐。
程颐闻言大笑，狭长的凤眼里，尽是轻蔑。
“我本不准备告诉你，看你这么一直傻傻的，也真是可爱，只是你自己要挑战我的底线，你自找的。”程颐将梁以面容上的失魂落魄全数收入眼底。
“骗人！骗人~”梁以只是低声重复这两个词。
偌大的院落里，只有他们二人，仿佛这整个世界，只余他们二人。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梁以听到自己嗓子里传出极其沙哑的声音，像是绝望的呐喊。
“我告诉你，你就能懂吗？”程颐轻笑一声。
“那你告诉我这么多，是准备杀了我灭口吗？”梁以分明瞧见他眼底最深处的冷漠。
那程颐却轻笑着踱步走向梁以。
“天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可能，我不能看你一直这么傻吧，你们跟宋清如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唯一归宿。你的命运早就注定了！”程颐敛了面上的笑意。
他深邃的眼眸中倒映出梁以弱小而又无措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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